陆舰的车子刚骑到打谷场就有个黑影窜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他猛地拧着刹车，脱口骂了句粗话。
结果就听到刘麻子嘿嘿的笑声：“三海，你可算回来咧，你哥说你今儿应该回，我就在等你。”
“等我？”
陆舰赶着回去见阿香，已经不大耐烦：“有事快说！”
刘麻子还跟做贼似的，悄悄往前凑：“你昨晚没回来，出大事了。”
“有话你快点说。”
“那周知青回来了，昨晚就在阿香家门口守了一宿。”
刘麻子现在把陆舰当神医，自愿甘心给他当狗腿子。
他自我觉得陆舰不在的时候，他有必要替他把控生产队里头关于他的一切。
“关键你知道可怕的是什么嘛，可怕的是阿香昨晚在娘家睡，没回去，你们才新婚，鬼知道…”
陆舰在知道周向阳回来时已经没什么耐心再往下听，耳边刘麻子还在叽里呱啦地说。
他心头更烦，借着势去蹬自行车踏板，变相是给了刘麻子大腿来了一脚。
“哎哟，你踹着我咧，你…”
陆舰已经骑远没再听他废话，车子骑到院子，翠柳在那带着弟弟玩。
看到陆舰回来就高兴：“三叔，你回来啦，三婶昨天就回来了。”
翠柳高高兴兴接过陆舰递来的桃酥：“拿去堂屋放好，你三婶呢。”
“在屋里。”
陆舰把自行车摆好，角落打水洗手，进屋时看到阿香在铺床。
家里的被褥枕头好些天没人睡，早上她上工前就洗好了，晾在院子，下工回来正好晒干铺上。
耳边听到翠柳跟陆舰说话的声音，却没见到陆舰进屋来，她没当回事。
床单铺好，又套上枕头，齐整地摆好，回头看见陆舰高挑的身板靠在门框那。
阿香被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站人背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舰不说话，走到椅子那坐下来。
阿香视线跟着他走，看出来了他在生气。
他每次生气都好像在脸上大大写着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阿香走到他边上站着：“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啊。”
阿香给他解释：“我之前给你打电话，原本是定今天才回，但是昨天陈厂长给我们安排专车，所以昨天就到家了。”
她以为陆舰是因为这个生气。
说完看陆舰的脸色一直吊着，阿香就有些没辙了。
“我看你好像也不大愿意我回来，那我先回家住几天吧。”
这下换陆舰急了，赶紧给她拽着：“不行。”
阿香回过头来看他：“那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只是觉得我跟你该保持点距离。”
他现在是身心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
“保持距离？”
阿香头一回听说夫妻之间要保持距离。
“怎么保持？”
“我自己知道分寸。”
阿香想问说是不是回到五年前他们结婚时那样，住一间屋子，但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问出来是揭自己伤疤，她开不了口。
只是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她挣开陆舰的手，上伙房帮忙去，她人刚走开，陆舰就想跟上去。
可自己刚把话往外说，又拉不下脸跟上去。
陆舰一直在心里头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保持距离，结果晚上吃好饭阿香不见了，他又满世界找。
先去了阿香家里。
丁有文说阿香今天没来过，他又往刘大红家里去。
刘大红也说阿香不在。
“她平时还会去哪？”
刘大红认真想了一下。
“她平时基本都在家里啊，连我家她都很少来，大都是我去找她，你说她不在你家，也不在她家，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