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不好，看不见蚯蚓，我破竹篾，你跟陆医生自个去吧。”
大好时光，大好机会，当然是要留给他们俩。
其他两位上年纪的婶婶早就跟大红串通好，也都纷纷说自己眼神不好。
这崖洞也没其他人，阿香只能拿上镰刀挖蚯蚓去。
陆舰很高兴刘大红的识趣，他举着火把要跟阿香走，看她就拿着把镰刀，让刘大红给她削了截竹筒就走。
“你不是去挖蚯蚓吗？怎么拿着把镰刀？”
“谁跟你说挖蚯蚓要用锄头的啊？把镰刀往地上一扔，蚯蚓就自己爬出来了。”
陆舰将信将疑。
他虽然是乡下出生，乡下生长，但是他从来没有爬树下河，也没掏鸟窝，也没钓鱼。
在他大部分的年少时光里，读书是他唯一的乐趣。
正因为如此，所以陆舰阿香说拿镰刀就能把蚯蚓震出来这话并没有多少怀疑。
两人举着火把进入竹林。
陆舰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今天下暴雨这么危险，你们本来可以回家，为什么都选择冒险把谷子都收割完？”
要知道搞不好大家都命丧山沟的啊。
阿香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你到底跟我们吃的不是一碗饭啊，抢收粮食大概就跟你抢救病人一样吧，你不是说手术刀跟镰刀都能救人命嘛。
你总不会在危险来临时抛弃你的病患吧？”
这个比喻极其恰当，陆舰瞬间也就明白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火把在潮湿的竹林里摇曳，阿香突然蹲下身，将镰刀横插进腐叶堆。
陆舰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她猛地掀起块青石板，十几条暗红色蚯蚓正疯狂扭动着往土里钻。
"愣着干嘛？快拿竹筒接！"
阿香指尖翻飞如蝶，转眼就捏住两条肥硕的蚯蚓，陆舰手忙脚乱地蹲下来捡。
“你还真信了你说那镰刀能把蚯蚓震出来。”
阿香噗嗤一声笑了：“那我说我吃过蚯蚓你信不信？”
陆舰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并不好看，倒不是他嫌弃阿香，只是有些后悔自己白天因为一条山蛞蝓没吃洋芋野菜。
阿香忙着翻石板找蚯蚓，没注意到陆舰情绪的变动，只是继续说着。
"我爹被打倒后，他教会了很多东西，他告诉我石板下的蚯蚓最多，如果肚子饿得使不出力气可以翻开石板找蚯蚓。
我爹还教我做树皮粉条，还有用火烤过的知了也很香。"
阿香边说着，边不停翻着石板捡蚯蚓。
突然没想到陆舰说话，她又打趣道：“放心，这些蚯蚓是拿来做鱼诱饵的，不是给你吃的。”
陆舰知道她肯定是还惦记着白天他因为山蛞蝓没吃洋芋野菜的事。
“我，我中午不吃那洋芋土豆不是因为那山蛞蝓，是我早饭吃的太饱并不饿。”
阿香看他嘴硬，不揭穿他。
陆舰看他不说话，就知道她不信自己：“你跟我说这蚯蚓怎么吃，我倒是很想吃吃。”
阿香随口说道：“生吃啊，滑溜溜跟面条似的。”
说话间，她利用角度的视觉差，往自己嘴里塞进去一条蚯蚓。
陆舰眉头都皱起来了，再看着竹筒里不停扭动的蚯蚓，真是下不去嘴。
“行了，你别勉强了，我知道你肯定吃不下，你啊，注定是要吃城里那碗饭，也没必要硬撑着自己挤到乡下人这口锅里来。”
“丁遥香，你别看不起人，吃个蚯蚓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