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以后就尊称您为‘四哥’了。”
“四哥好!”
“四哥好!”
李若芒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说道:“两位大哥不必客气,叫我小李就好。”
随后,李若芒又跟萧柏和林玟琬打了个正式的招呼,萧柏依然没有言语,只是朝李若芒点了点头。阿玟倒是很随和,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问候了几句,阿玟微笑着悄声问道:“四哥,你跟我们老大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李若芒被问得很尴尬,急忙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阿玟姑娘别想太多了。”
就在这时,有两个客人结伴而来,杨止水招呼大家各就各位,各行其职,却单把李若芒叫到柜台旁边。
“店里的人你也认识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个今天没来,日后你自然会见到,不过也有可能根本就见不到,说不定他们俩儿早就给人打死在不知道哪家赌场或是酒坊里了。”杨止水的语气有点恶毒。
李若芒听的满头雾水,正想发问,杨止水继续说道:“接下来,就得给你讲讲游戏的规则了。”
“游戏规则?”李若芒不解。
“没错,游戏规则。其实人一生下来就开始玩游戏,小时候玩过家家,是游戏。可长大后,要做杀手,这也是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玩的更血型、更残酷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杨止水突然提到做杀手,更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做杀手,她马上就变得意兴阑珊起来,情绪也低落了许多,明显感觉到一股烦躁之火开始蔓延。
李若芒完全不能理解她这种“人一长大就要做杀手”的逻辑,只听她没好气地继续说:“就像你,选择了我最讨厌的职业,做乞丐,这其实也是游戏。”
李若芒难以接受她这种刻薄的态度,冷冷得说道:“我不是要饭的,我只是攒钱要到京城读书。”
“我更讨厌书呆子。”杨止水的烦躁指数还在上升:“总而言之,无论是什么游戏,都会有一套相对应的规则。你既然选择了按摩这个游戏,有些规则是要明白的。”
她的这种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性格让李若芒很难适应,跟她交谈时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始终处于警戒状态。目前比较明朗的“话题禁区”有:不能提到杀手(后果不堪设想),更不能背唐诗(有可能都活不到看后果的那一天了)。可问题时,现在仍有许多的暗雷在等着自己去踩,等把所有的“话题禁区”都平趟一遍之后,恐怕自己早就给炸得粉身碎骨了。
山神庙里的经历,和按摩店里的又一次相遇都曾令他心动不已,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所处的精神世界实在是相距太远了。从她一系列的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对于金钱无限追求而又尽情挥霍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金钱远远珍贵的东西,比如说亲情、友情还有理想。
把生活当成游戏,从而选择玩世不恭的活下去的她对于生活其实毫无信心,对身边的人也毫无信心。表面上看,她是个无比要强的女子,可这正是缘于她脆弱的内心已然经不起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打击。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来保护她。就像一个艾滋病人,只要受到一点伤害,就会是致命一击。
上述的这些性格特质,恰恰都是李若芒最为厌烦的,现在的他清楚地认识到:杨止水永远都只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板。对于自己来说,尽快攒齐路费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这个女子其实很可怜,自己所能做得也只有祝福她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虽然,这看起来很渺茫。
接下来便是例行公事的讲述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说提成的问题:初期员工拿四成,老板拿六成,后期可酌情提升。再如住宿和吃饭的问题:可以提供,但需要另外单加钱。
杨止水略带嘲讽得说道:“我劝你还是加紧时间练习技术,练不好就别想接客赚钱,要是你觉得自己资质太差,练个十年、八年都练不好,还是趁早就走人的好。”见到李若芒一言不发,她也觉得无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别人吧,我得去逛街了。”
临走前,杨止水突然问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店的告示贴出去少说也有半年了,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前来应征呢?”
李若芒奇道:“难道你不知道?”
杨止水反问:“难道你知道?”
李若芒道:“请问这份告示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杨止水道:“当然是韦君子写的,他平时自诩什么‘无视李杜,不看东坡’,快把自己说成天下第一大文豪了,这种动动笔杆子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他了。”
李若芒无语了一阵,问道:“那这告示写好之后,你都没有仔细的看一遍?”
杨止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也不是没有仔细看,我是压根儿就没看过,这么点小事,难道还要劳我大驾。”
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李若芒本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出卖同僚,但他始终觉得,一个胆敢肆意藐视李杜、苏轼的读书人理应得到一些惩罚:“你看了那张告示后就全明白了。”
只要角度不算太差,就可以轻易的捕捉到杨止水在观看告示时瞳孔逐渐放大的过程。
“姓韦的!姑奶奶我今天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