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的哭声逐渐变得微弱,他心中的委屈也越来越盛,
“二哥,你也不帮我吗?”
福全冷着脸,直接痛斥道,
“帮?你当你犯的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小错吗?你犯的可是谋逆之罪,你要不是姓爱新觉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坐在这里跟我诉苦吗?”
“你十四岁寸功未立就封了亲王,大阿哥如今都多大了还是一个光头阿哥,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宠?”
“若换了我,一剑攮死你的心都有了,皇上现在还只是夺了你议政王爷的权柄,你不要不识好歹!”
“二哥……”
常宁刚刚还有几分做戏的意思,现在是真哭了。
福全发泄了一通之后,心中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是看常宁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也不好再骂下去了,
“失去议政权限对你而言反而是好事,反正你也不愿天天待在这里。”
常宁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他是喜欢享乐不喜欢办差,可权力这东西,谁会嫌它多呢?
有权便意味着有钱,他又不傻,怎么肯甘心看着权柄旁落,而无作为?
福全看着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于是直言不讳,
“我是不可能帮你求情的,你有时间还不如多想想,如何过宗人府丞和宗令那一关!”
听到宗令二字,常宁心中的委屈顿时消散大半,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现在的宗令是巴塞,祖父是清太宗的堂兄,现已年过五十,平素最是铁面无私,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肯定得上折子参奏他,说不得还能联合宗室上书,请求皇上肖他的王爵。
想到这儿,常宁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颤声道,
“求二哥帮弟弟这一回吧,就算是看在海善的面子上!”
这话倒是起了点作用。
无他,海善是常宁选定的继承人,机灵又康健,福全平素最是喜欢这个侄子。
常宁眼巴巴的看着,福全也实在狠不下心叫侄子也跟着受牵累,于是便道,
“我可以去宗令那里替你说两句好话,至于其他,你就不要再奢求了!”
见福全实在不肯松口,常宁便也不再央求下去了。
在他出去之前,福全叮嘱道,
“在案子还没有彻底侦破之前,你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常宁沉默的点了点头。
等常宁离开之后,福全才暗自叹了口气,做兄长的,哪能不盼着自己的弟弟过的舒心。
何况都是替皇上办事儿,他们二人之间又没什么利益纠葛,他曾经还指望着,待他和常宁百年,海善能与保泰二人守望相助,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就这样目光短浅,蠢笨如猪狗的东西,养出来的儿子能是个什么逸群之才不成?
怕是难如登天哦!
只是一想到保泰和保绶两人身子骨都不大康健,福全又唉声叹气起来。
下值之后,福全去乾清宫求见了康熙,他倒不是去帮常宁求情的,而是去探口风。
询问那白莲妖人在港口之上生出了什么祸端,他也好判断自己在替常宁说话的时候,要出几分力。
康熙还以为他是来替常宁求情的,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福全一看,哪里还不明白康熙的态度?
在明知道康熙正气头上的情况下,福全什么也不敢试探了,直接告罪离开了乾清宫。
这直接导致了后来,他去宗令那里替福全求情的时候,就只是走了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