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杀你亲人,只是奉命救姑娘,将姑娘送到清月阁。虽然清月阁是青楼,但我打听过,那妈妈人极好,从不苛待手下的姑娘,所以,我并未想害姑娘!”
在场人听到此话全都露出了鄙夷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叶蓁,似乎在看她是否真的被周邡的这些鬼话给哄住。
叶蓁并无任何反应,转头看向周邡,直接了当地道:“再讲谎话割掉你的舌头!”
周邡的脸突然白了一下。
叶蓁很满意周邡的反应,又道:“我们不讲废话,你回答我,为何载我的马车在半路换了方向,但最终地点还是清月阁?”
周邡怯生生地抬头看一眼王安他们,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蓁扫一眼二人,心中已明白大半,又问:“你是怎样说服王爷将我送入青楼的?”
周邡大吃一惊。
“初始,王爷是想救我,但半路改了主意。我猜,要么是不想因为我这个孤女得罪当时正受宠的戚贵妃,也便是如今的皇后;要么是与这位贵人做了什么交易。”
“放肆,王爷也是你一介民间女子可以随便妄论的?”王安怒喝。
贺之已缓过些许,见王安如此便有些动气,挣扎起身挡在了叶蓁前面。
“无妨。”叶蓁说着,搀着贺之扶他坐下。而后看向王安,一本正经地道:“我不妄论,只讲事实。渊逸是你的主子,但不是我的。你不必如此瞪我,看不惯尽管离开,本姑娘是死是活全凭命数,从不强求,也不需谁来保护!”
王安平日里也是极稳重的,尤其做了王府侍卫长之后更是沉稳老练,此时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气在胸口乱窜,忍不住要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计较一下:“一边怀疑着王爷,一边还借着王爷的名义逞英雄,说什么生死有命从不强求,小人竟不知姑娘竟还有如此本事!”
叶蓁眨眨眼:“哦,你的王爷可以利用我,我便利用不得他?更何况,我向你讨令牌时你给了吗?没给,是你自己跑来,如何又冤枉我借王爷名义逞英雄?”
王安一时气结,摔门而出。王平让另外二人赶紧跟上,陪着笑脸解释:“姑娘莫气,他就那脾气,并无恶意。”
叶蓁看着王平,非常认真地回道:“我没有生气。”
王平看一眼贺之和周邡:“姑娘问话我们在此多有不便,在下在外面守着。”
“谢王侍卫。”
王平前脚一走,叶蓁转向了周邡:“你是皇后的人?”
周邡咽了咽口水,仍不回答。
叶蓁道:“我不用刑逼你的供,但我讲的话必会说到做到。而且,就算我不杀你,你觉得,皇后若知道你还在为王爷做事,以她那阴损的性子,你的家人们还用我动手吗?”
“我没有为王爷做事!”周邡急道,“是,当年王爷想救你,为了能完成任务我是劝了,他也不过是审时度势后才决定将你重新交还与我。但那称不上为他做事!”
叶蓁盯着周邡:“不,这不重要,你会为王爷做事的。”
周邡回盯着叶蓁,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想陷害于我!”
叶蓁思忖着,在房中踱步道:“律令有文,身体残缺者不可入仕亦不可从军,将军还未定罪,王爷便授意周邡在护送将军回京途中加害与他,为夺得兵权断其脚趾致其身体残缺,旨在借王妃之姻亲与祁国私下结盟。如今皇上还未完全打消对王爷的疑虑,这个说法,还是可信的,届时,你俩便是同谋,谁都逃不了。”
“你真是胆大包天,连王爷都想害!”
叶蓁死死地盯着周邡,缓缓靠近他:“你怎知,我讲的不是事实?还是,切断将军脚趾是你想夺得兵权?那你便是与那祁国勾结的主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你想做这主谋还是想让王爷做?”
贺之赶忙拉了一下叶蓁,轻声道:“慎言!”说着,看了一眼门外。
叶蓁瞧着贺之脸色看上去比之前有了血色,微微一笑,道:“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那会儿瞧着好憔悴。”
贺之呆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却见叶蓁又转向了周邡。
“你派人洗劫将军府,逼夫人写下冤枉将军的自白书,这些如果传到皇上耳中,会不会加重你和王爷的嫌疑?”
听到此话,贺之猛地冲上前扼住了周邡的喉咙:“我待你不薄,你怎会如此对待我的家人!”
叶蓁也不拦,就算贺之此时掐死周邡,也是他该得的报应。她道:“放心,我已将夫人和孩子救出,只是将军府被破坏得厉害,为了安全已将他们送到乌山。”
贺之松开周邡,面向叶蓁,疑惑道:“乌山?”
“是,周邡已夺权,还将你的亲信大多派去了乌山。虽说乌山埋了炸药,但亦如今的形势来看,那里更安全,而且有了夫人和孩子之后,曲副将也会加强对存放火药之地巡逻,放心。”
贺之瞬间明了,指着周邡吼道:“那些也是同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你怎会如此恶毒!”
周邡怒道:“以前是舒老将军,现在是你,我都太尉多少年了,何时有出头之日?!我也没有将他们怎样,那些本就是你要派去乌山的,凭什么我不能派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