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凌婉清的力气仿佛用尽了一般。
“公子，你今日为何伤害严生。”
李青墨无言。
“好，那公子，这香囊，你如何拿到的，你是否认识我弟弟。”
严生也看向李青墨。
李青墨无法推脱，事实上，她此时的想法很复杂，为了这像刀魔一样的人，连死都不怕，至于这位小兄弟，看来和她也有一段故事啊。
这次，确实是自己错了。
“那是在5个月之前的事情。”
“我在大秦血色长城，第三十九号要地，从那里认识的凌风。”
“和所有新来的士兵一样，第一天就被吓破胆子的人有很多，但是也有很多人都坚持了下来，不是穷苦出身的，都被送回去了，但等着他们的也只是一个痛快的死法。”
“凌风就是坚持下来的人之一。”
“我和他并不算太熟悉。”
“你应该清楚，在战争中没有善恶，都是一个人去杀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到最后也不知为何，坚持下来的，主要都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继承亡者的信念，诸如此类。”
“大秦虽然安定了，但也是有血色长城抗着，这是由人命堆起来的安定。”
“在要地的人年纪都不大，活过一年的都是一些兵油子，超过二十岁的就是兵爷，这些人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就来了，一场场血战活下来的人，但是碰到大魔混进来，血烟侯那边的人没下来的话，兵爷又得再死一波，活下来的，就是更强和更能苟命的家伙。”
“凌风和他的那些同龄人差不多，在那里没什么娱乐，整天就麻木着。”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听，但是，我不会隐瞒你，告诉你真相。”
“一批批女人被送过去，成为消遣的玩乐，可以说，没有人性，但是也能让他们乐呵乐呵，兵爷们和那些小子都习惯了，可以肆意的排解自己那疯狂的欲望，不让自己发疯掉。”
“至于玩死的那些，就混进晚餐里，直接吃了，毕竟后勤的补给，跟不上前线的死亡人数，时不时，还会有些家伙被拉上城头，由血烟侯亲自处决。”
“那里和真正的地狱没有任何差别。”
“尤其是，一些死刑犯，送到血色长城，成为一名士兵是不错的选择，前提是能和那些兵爷一样麻木，并且还不让血烟侯感到反感。”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个小团体，虽然有队长或者军长，营长之类的官级，但有也和摆设一样，大魔杀进来，他们死得最快。”
“听到这，你应该知道了，那里的道德社会规则都没有了，只剩下最原初的人性，活下去的念头。”
“其余的，就是能让自己保持理智的东西。”
“你弟弟，凌风，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愿意当一个好人，可以，死的也最快。”
“你给他的香囊，他保存的很用心，但是上面沾了一些他的血，他想清洗，被一些家伙给抢走了。”
“我帮了他一把，随后他就经常跟在我身边。”
“他靠着和我讲一些，你家里的事情，来维持理智。”
“你家一共四口人，姐姐身体不好，娘亲很好看，只是平常总是打瞌睡，爹经常在外面务工，回来得很晚，但有时候，总会给自己带几根糖葫芦，姐姐总会把她的让给自己。”
“附近街坊对自己很不好，有些小孩总是打他，但是不能告诉姐姐，有一个说书先生对自己很好，但也只是不在说书的时候，赶自己走。”
“每次，讲什么英雄大侠，自己都想变成那样，到时候，欺负自己的人，都收拾掉，自己回去给姐姐，讲这些，应该会很开心。”
“还有，自己其实，很喜欢刀魔，讲大侠的时候，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都也很高兴，但是讲到刀魔的时候，他们就会很害怕，但是自己很开心，只是不能讲给姐姐，要不然姐姐会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
“唉，如果我不离开家，爹娘，还有阿姐怎么看我啊，我真的挺害怕，到现在也没什么变化。”
“凌风一直都这么想着，直到他死前，把香囊给了我。”
“他和我说，你和那说书先生一样，我知道你不是对我好，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小，你也是大侠，但大侠让那些恶人害怕不了啊。”
“所以，我也不会求你什么。”
“这是我姐姐给我的东西，让它也陪陪你，虽然它有些脏了，但它也很重要。”
“如果你见到了我姐姐，就告诉她。”
“凌婉清，他爱你，快点健健康康的长大，不要整天愁眉苦脸，笑起来才更好看，对爹娘好一些，我去当大侠去了。”
李青墨说完。
屋子里久久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短暂的笑声，随后就是轻声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