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小儿看到这份量不轻的银两,笑容更加讨好,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笑脸又不花钱,给人讨个喜庆不是,而看到公子带着的可能是对方的姐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看模样有些眼熟,但他马上停止了自己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严生带着凌婉清在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们的举动让那几位护卫汉子看到,护卫们看了看,随后撇过头,只是当姐弟在外就餐。
而聚在一起的公子们,看到严生带着凌婉清,兴许是喝到了兴头上,也不认生,对严生他们打了个招呼。
严生摆摆手,没多说什么。
凌婉清则是有些难受,在家基本上卧病在床多年,甚至在前几日淋了雨,跌入河中,昏迷几天后,今日早晨有些哭坏了身体,而现在这刚一坐下,身体就不自觉的疲惫。
凌婉清迷迷糊糊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严生见到凌婉清状态不对,动作迅捷的从桌子对面跳起,到一旁正扶住凌婉清。
“你没事吧要不先打包,回家休息一下。”
凌婉清摇了摇头,我想在外面多看看。
凌婉清握住严生的手,她的手有些轻微颤抖,显然连刚才几位公子没有恶意的打招呼也让凌婉清感到心悸,在严生面前,凌婉清卸下了心防,但她还记得在卖身葬父的那段时光,作贱着自己,把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好。”
严生回了一个字,凌婉清的头倚靠在少年不算宽阔的肩头,但她感到了安心,这就够了。
护卫汉子刚才也看到了凌婉清的身体状态不对,只是随即严生刚才的迅捷动作,让他们一惊,对方年纪比自家公子年纪小,恐怕遭过不少罪。
心里有了一丝戒备,同时也看着这对姐弟的亲密举动有些奇怪,莫不是一对情侣。
几位小公子们还在把酒言欢,刚才打招呼的几位看到凌婉清倚靠在严生的肩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即兴了几首不太押韵的诗,大致意思就是,青涩的爱恋让人羡慕,老了再也寻不到,光阴似箭,青丝白发,只为红颜一笑。
凌婉清不太懂这些诗句,严生则是举起刚才小二送来的小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酒入喉,胸膛里热乎乎的。
“可以给我喝一些吗?”
凌婉清问道。
“不可以,对你的伤势有影响,回去喝药。”
“你身上不是也有伤吗?”
凌婉清小声得说,害怕被别人听见,只能贴在严生的耳边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我当然没事,只要死不了,伤势多重我都无所谓,无论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而且我这个人很胆小的,酒壮怂人胆。”
凌婉清听到这话,明显是不信的。
严生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他喝白酒的时候,主要是因为和郑乾在北境过冬的时候,没有可以暖身的东西,只能小口小口喝白酒,那时候自己爷爷还一脸苦恼的样子,只是在自己晕晕乎乎的时候很舒服。
可是在郑乾死后,自己就从来没有醉过,他不敢在别人面前有一丝不清醒的行为。
而现在喝,只是为了暖身而已,江南多雨,环境湿冷,当地人吃辣椒去寒湿。
在一旁,凌婉清小口扒拉着米饭,细细咀嚼着饭菜,不得不说,今天早上,脸上有了正常血色样子的凌婉清,和之前从河里捞出来的女鬼样子,就是天差地别。
凌婉清的吃相很文静,时不时还会看严生,在看到严生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也在用眼睛回头看看严生。
“好好吃饭。”
“哦。”
在饭后,严生收到,找零的碎银,随后带着凌婉清去她的家里。
回到了凌婉清的家,院子有些冷清,看到没有一人的院落,凌婉清的心情有些低落,严生捏住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快去床上休息,我去给你煎药。”
凌清婉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严生给她盖好被子,就去煎药了。
严生按部就班的煎药,在看火候的时候,在一旁磨刀,毕竟之后就是去杀人了。
在酒楼的时候,他也听到那些公子们谈论的事情,有谢家的,还有李家,王家的人,多数都是临时起意,去登高踏青。
但实际上,严生在凌婉清昏迷的几日,从云烟城打探好消息了,周围的这些达官显贵们的关系也知道一二。
他这次只为了一件事情,谢庭的人头。
按道理来说,谢庭应该是一个老头子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可到哪都没有对方的一丝消息,直到去了谢府上,也没看到踪影。
严生的身手并不差,在这没多少护卫的府内,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不算什么,只是在之前,林鬼跟他说的话,让他不得不考虑之后是否要办。
还有凌清婉这个变数,之后自己恐怕也不得安宁,难道趁黑,直接去谢府拿了人头就走。
这么寻思着,严生已经将刀重新磨砺的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