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蜡烛便不会冷了。”
绮丽的火焰将黑暗的屋子照亮了一些。
温幼梨先看到的,是一身艳红的长袍,还有那张森冷阴郁的一张脸。
他与她面对着面,也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姿势和她截然不同。
檀迟西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火折子站起身,走到一处去点蜡烛,“公主不是喜欢礼佛么?杂家刚在公主睡着的时候,在这殿后给公主布置了一间佛堂。”
蜡烛悉数点亮,一寸寸将屋内的景象照出。
男人一身红衣背对着她,而他面前先是一方佛台,佛台后摆着姿态各异的佛像,一尊尊没有上百也过五十。
那些佛像无一例外,睁着眼睛神色肃穆看向她。
看着身无寸缕的她。
“公主可还喜欢?”檀迟西转过身来,薄唇吹灭手里的火折子。
“不要檀迟西,不要这样对我”她颤着身子哭,眼泪簌簌顺着面颊滚落。
“啧。”他丢下手中的火折子朝她走过来,手指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跟他对视,“公主明明是高兴的,怎么哭起来了?”
“疯子”她骂。
“你早该知道本督是疯子的。费尽心思勾引本督,本督愿意与你玩了,又想用下贱的手段再去勾引旁人?”他俯下身,抵住她的鼻尖轻蹭,声音缱绻又缠绵。
“温幼梨,你把本督当成什么?”
她细细喘着气,眼睛心虚从他面上挪开。
“看着本督!”一声冷斥让温幼梨直打哆嗦。
檀迟西看着她,看她身抖如筛像是秋日枝头要凋零的残花。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他从手腕上取下她的菩提佛珠,手指摩挲着那颗颗拇指般大小的珠子,红唇哂笑一声,慢慢屈膝在她面前跪下身子。
冰凉的珠子颗颗浸润湿透,白玉似的脚背一次又一次绷紧松开。
恍惚时,他吻咬上她的耳垂,笑得阴恶。
“殿下想让谁来救你?是菩萨,还是霍雍?”
霍雍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枚梨花玉雕,他怔愣望着那枚小巧的玉雕,连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都没察觉到。
柳氏知晓他今日淋了雨,这不小厨房刚熬好了姜汤,她亲手端过来给他送。
当然也不全是为了送姜汤,还有想探探与长公主相处如何的意思。
“雍儿,瞧什么呢?”
霍雍手指一顿,很快便把东西重新收了起来,揣在怀里,“没什么。”
柳氏知道他沉默寡言的性子,问得多了,他嘴上虽不说,面上却会表示出不耐烦。
“这是厨房煮的姜汤,你快趁热喝了。”
霍雍“嗯”声接过,仰头饮尽将瓷碗还给柳氏。
柳氏咳嗽一声,没忍住还是问了起来,“那御猫可还给长公主了?”
“嗯。”
“长公主可是高兴啊?”
“不早了,娘亲早些歇息。”
柳氏瘪嘴垮脸,知道这是儿子赶娘走呐。
“你也早些歇息吧,过些日立后大典可记得去。二房的灵玉被陛下册封了贵妃。”
听到柳氏这般说,霍雍不由想起今日在灵安寺少女对他说的那些话:
霍雍,我嫉妒你是儿郎。
嫉妒你可以征战沙场,骑马去看胡杨
“娘亲。”霍雍唤住要出门离去的柳氏。
柳氏转回头瞧他。
“我打算去北镇抚司当值。”
“你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