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寒心,也是殿下与娘娘先寒了我们母子的心才是。”
“殿下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在向我暗示,陛下大限将至。可据我得到的消息,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
故,我又问殿下,您的其他三位兄长近期有何举动,您却选择对我含糊其辞。
怎么,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嘛,怎的如今倒是要说一半藏一半了?”
四皇子反驳道,“分明是姨母先对我们母子有所保留的。
倘若不是我的心腹,无意中发现姨母赠予我的眼线,除了私底下给我传递消息外,竟也偷偷的在往你们侯府传递消息。
我竟不知,我与母妃沾沾自喜到手的消息,竟是姨母你筛选过后,施舍给我们的而已。
可怜我母妃,还一直对你多有推崇,待表妹更是如同亲女。偏你骗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还宁可信你,也不肯信我。”
“要不是我跪着求她写下了你手中这封信,以此试探姨母真心,恐怕她还要活在你为她铺好的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四皇子满腹被骗的伤心,贺知锁瞧不过眼,想要上前宽慰。
他却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定定看着水氏,“姨母,其实我早该明白的,我与母妃不过是你光复冷氏一族的踏脚石罢了。”
他的视线,甚至还刻意在贺知瑞兄妹二人身上停留了须臾,脸上仿佛会说话。
在场的谁又不是她水氏眼里的踏脚石呢?
便是亲生儿女又如何,该利用时,还不是照样利用。
他惨然一笑,对着水氏控诉道:“我甚至在想,当年你但凡有其他的选择,你便会自己进宫,亲自入局了,而不是在身后偷偷的推了我母妃一把。”
“果然,我们母子如今的表现,让你失望了。”
“我母妃在宫里多年,便是有你的帮扶,她也只得了个嫔位。
这一定没有达到姨母的预期吧?
倘若当初进宫的是姨母本人,想必你早早便被封了妃吧。”
“还有我。
我明明知晓,父皇的身子抱恙。可我们用尽全力,却打探不出来更精准的消息。”
“至此,我才真正的开始疑心起了姨母你!
你对我们母子藏私了,还藏得有些多。
我便千方百计怂恿母妃,想要试探姨母,验证我的猜想。
可母妃却道,姨母你连亲闺女都舍得送到那深宫大院,已然是尽力了,她自始至终都相信着你这个姐姐。
是我!
是我不甘心,是我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姨母,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对我们母子尽力了吗?你当真对得起我母妃的信任吗?”
水氏移开视线,不知信了四皇子这番话多少。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一言不发,贺知锁在一旁急得偷偷扯了两回她的衣裳。
隔了一阵,她方才回道,“当年冷氏一族大厦将倾,你母妃进宫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也算是间接承认,当年冰嫔进宫的确有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