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给蒋老爷行礼,蒋老爷却出言阻止了,“你如今有孕在身,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花思蓉在心底,是有两分把蒋老爷当父亲看待的,闻言,她便略微欠了欠,就站直了身子。
蒋老爷看了两眼花思蓉,方开口道,“蓉丫头,我原本是要安排你跟着霁哥儿一道外放的。”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花思蓉的肚子,眼神里却没有明显的喜色,“可如今你身怀有孕,那便不能跟着他一起赴任。”
花思蓉思索再三,回道,“孩子的到来是天意,夫君要去赴任,我自然不敢拦着。
不若让夫君先去,等我这胎坐稳,我再雇了镖局一路护送我前去。
叔父,您看这样安排可好?”
蒋老爷叹了口气,花思蓉的打算没有错,若是寻常夫妻,便是生了孩子,养个两三岁,再去也使得。
偏偏蒋怀霁不想外放,正好拿花思蓉这胎,做借口。
蒋老爷狠狠心,对着花思蓉道,“你有孕在身,不好随他赴任。”
“可霁哥儿一个大男人,去了外地也不能没人照顾起居。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从蒋府挑两个丫头带回去,便由着她们随霁哥儿去外地上任。”
说完他便眼神示意旁边立着的,两个俏生生的丫头,站到前头来,叫花思蓉认认脸。
也不管花思蓉的反应,他自顾自继续道:“你只管在家先好生养胎,等日后身子方便了,再去任上寻霁哥儿便是。
要是霁哥儿争气,说不得他倒先一步高升回京了。
蓉丫头,你意下如何?
霁哥儿的前程要紧,要知道朝中大员,好些都是在地方上大展拳脚之后,才得到重用的。
你可明白我所言?”
花思蓉面上含着淡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她轻轻点头,“叔父所言,侄媳妇已经明白了。
不过,关于丫头一事,侄媳妇有话要说。
您也知晓,我家宅子小,蒋府出来的丫头,便是小门小户的小姐都比不上的。
侄媳妇怕她们初到我家,便要先住柴房,会不习惯。”
蒋老爷冷眉,他看向那两个丫头,“你们去蒋家,住得惯柴房吗?”
两个丫头忙不迭跪下,朝花思蓉磕头,“奴婢们蒲柳之姿,哪里都住得。
以后更是要跟着爷们去外地的,些许苦头,奴婢们能吃。”
蒋老爷满意点头,可花思蓉却面色不佳。
“家中添人进口是大事,我一个新妇不敢专断。
不若待我先回家与夫君和婆母商议一番,再答复叔父您?
届时,家里人若觉得你们蒋府的丫头好,那侄媳妇便舔颜来府上求两个好丫头。
家里人若觉得外头新买的好,那侄媳妇便去人牙子处,挑两个面相好的,真正能吃苦的,也使得。”
“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蒋老爷盯着花思蓉打量了一番,他不知这是花思蓉的推托之词,还是真大度,要事事以夫家为先。
不过有他今日一番敲打,他想,花思蓉也该回去劝说蒋怀霁,赶紧离京赴任才是正经,而不是耽于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