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便转了话头,“想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这么小的一团,一眨眼,这就要出嫁了。”说完就是呜呜呜的哭声。
贺知环原本对亲姨娘有几分怒怼的,可明日她就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她不自觉便格外想要亲近生了她一场的姨娘。
“姨娘别哭,过三日,我便回来了,还是带着你女婿一起回来呢。”贺知环强忍着泪意、羞意。
“女婿是个会读书的,你去了辛家,好生伺候婆母和女婿,等女婿出人头地了,有你的好日子过。”
“还有,你手头的银钱,特别是你爹和我私底下塞给你的那些,可别傻乎乎的拿出来,全叫你那婆母和夫君哄了去。”
“过日子,要懂得藏一手,知不知道?”
贺知环不解,她姨娘也顾不得哭了,“先前我同你那婆母合作,把婚期定在二月初一,便是想让你多得些嫁妆。
可嫁妆嫁妆,这是女子在夫家安身立命的底气。
你那婆母我瞧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女婿现在瞧着是个好的。
可万一哪日你与那老虔婆发成了冲突,姨娘也不知道女婿是站你这边,还是站老虔婆那边。”
“所以啊,我的儿,你可得自己长点儿心,好东西只有捏在自己手里,旁人才能一直有求于你,你这个侯府小姐才能在辛家,当得名副其实。”
贺知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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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天才蒙蒙亮,沐清侯府就热闹了起来。
得益于侯府二姑娘选在了二月初一这日出嫁,花思蓉竟隐隐感觉,自己出嫁的排场也是极大的。
她与贺知环拜别侯府众人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原迢迢特意提及,“我听身边人来报,表妹的嫁衣仿佛是被划拉了一道口子,二妹妹有件多的,便匀给了你穿。
二妹妹之前那件嫁衣,我也是见过的。可我瞧着表妹今日穿的这件,怎的不像二妹妹送的那件?”
贺知环闻言,也忍不住撩开了半截盖头,往花思蓉身上瞧。
她精致的妆容上,眉头微皱,“这确实不是我昨日好心送去的那件。”
脸上又浮现出受伤的情绪,“表妹宁愿穿有洞的,也不愿意穿我多出来的那件吗?
昨日表妹口口声声说不嫌弃,原是哄我开心的呀。”
花思蓉还未说话,原迢迢便站出来打圆场,“想是表妹见着嫁衣坏了,便遣了人去外头店铺再重新买的。”
“哪有大喜之日,穿打了补丁的新娘装的,便是表妹自己不介意,我这个表嫂子也会觉得面上无光。”
说完这话,她不顾脸色难看的侯府众人,上前直接查看起花思蓉新娘服来,像是要在她身上,把那个破洞找出来一样。
又像是要向众人证明,花思蓉确实是穿了一件新的,并不是故意穿了破洞嫁衣,来打侯府的脸的。
言嬷嬷一直随伺在花思蓉身侧,见状赶忙上前,借着给原迢迢行礼的间隙,把花思蓉护在了身后。
“少夫人好眼力,我家姑娘这件嫁衣确实不是坏了的那件,也不是二姑娘昨日送来的那件。”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皆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