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芜过来,传了句话。
“摄政王求见。”
潘梓研听见来人,眼睛迅速亮了起来。
摄政王,姜乌坎。助先皇登基的最大功臣,曾一度登顶相位,又在先皇弥留之间被封异姓王,摄政幼帝。
摄政王与长公主二分朝野,一个是先皇口谕辅佐朝政的人物,恩情牵系之下,信赖大于依赖。一个为先皇胞妹,与陛下血浓于水,深得陛下依赖。
虽说二者暗地争风相斗,争权夺位,但也互相牵制。
有摄政王在……长公主或许会放过他吧?
“殿下。”
姜乌坎今日例行检查陛下功课,甫一出宫,便听得长公主在府上传召潘姓举子的消息。
脚步一转,冷着脸就来了长公主府。刚进待客厅,却不见应该看到的两人,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而被宫人引着进了寝殿后,姜乌坎已是风雨欲来之势了。
但这还不是最刺激他的。
叫他想要将地上那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男人剜掉眼睛,千刀万剐的是,他竟敢抬头看她。
云微升从以前做皇后到现在当长公主,身份都是东华女子之顶,都也从来不是个能起表率作用的。
无视礼法约束这点,她就做得很好。
就像现在他看到的。
寝衣薄如蝉翼,黑瀑长披。
闻声望来,额前随细长脖颈转动而散出一缕青丝,半遮半掩眉心那颗唯一艳冶的红痣。
姜乌坎眸中黑翳积聚,威严肃然。
一上午折腾至此,朝服也都未换下,腰间革带束缚得紧了,叫他心口憋闷堵塞而无处发泄。
云微升……越发肆意妄为了。
这般召见外男,也不管跪在地下的人配不配。
“你来了。”
云微升并未作任何讶然之色,语气之间也莫名透出一股见怪不怪的意味来。
传言,长公主与摄政王的争斗已至不可开交之势,即便是朝堂之上也常见其唇枪舌剑,几无宁日。
可这……
潘梓研怎么觉得,两人似乎并未有多少敌意,甚至……
甚至有些熟稔?
看摄政王就知道了,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就地处死。
???!!!
把他?
潘梓研不解,怎么回事?摄政王难道不是来捉长公主的把柄?
当然不是。
姜乌坎的样子更像是来捉奸的。
他没有分给地上的潘梓研一眼,只看着那个并不在意他到来反而对别的男人更有兴趣的人,“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此人犯了什么错劳得殿下亲自处置?”
“姜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云微升数十年如一日地这般称呼他,落入别人的耳中,大概都以为她在借此提醒姜乌坎也曾在前朝做官的身份,或是故意拉低官位羞辱他。
但她还真挺无辜。
云微升的确没这个意思,毕竟应该没有人比她前朝皇后的身份还尴尬了。
“本殿在调教男人,你……看不出来吗?”
长公主被世人诟病最多的问题,一个是干政,一个就在于豢养面首。
自本朝建立以来,云微升仗着身份抢来多少良家民男,又因此引出多少纠纷,她自己记不清了,但政敌却是一个个帮她记在本上,时不时拿来作为反对她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