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满头黑线:“学姐,低调一点,看看他们手里的弯刀,他们是来真的,不是拍电视剧。”
“我也是来真的啊。”姬贝贝无辜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否则你妹啊!”
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姬贝贝脚下一个横扫,我只看到一片树叶飞起,紧接着她人便窜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要把我吓尿了,眼前全是斑黄的树叶乱舞,耳边是陆蛊师叽里咕噜的念咒语的声音,他这是在催蛊,而我则一个劲的上下跳,想要把背后的毒虫都弄掉,可是等我想将背包移到前面抱住的时候,一摸一手的虫。
陆蛊师的本命蛊是一条青头虫,虫子很肥,养在他的血脉之中,我有幸见过一次。
那虫子头是青色的,身子上面布满了红色的斑点,尾部往上翘起,有一撮紫色的毛,那毛毒性很大,中招之后,变化是从身体内部开始的,皮肤和血肉会慢慢的自动分离开来,整个人最后像是一只蚕蛹,表皮晶亮晶亮的,内里已经烂成了一锅粥,等到表皮炸裂开来,已经成了一堆碎渣。
这东西是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用,但是今晚,这本命蛊怕是要派上大用场了。
我本来最担心姬贝贝,毕竟她看起来最弱,对蛊这方面什么都不了解,可是现在打起来,却发现她的近身格斗能力真不弱,现在最无助的怕是我自己了。
打,我没姬贝贝会打,虽然对方手里有弯刀,但是她总能巧妙的避过去,一个人勉强能对付两个黑衣人;放蛊,陆蛊师是行家里手,我连蛊虫都没有,只能干瞪眼,而地上已经倒下了三个黑衣人,全都是中了蛊毒爬不起来的。
有些时候,一场真正的战斗,优劣区别不在于对方手里的武器有多少,质量怎样,而在于你的功底到底修到了什么程度,武器,只是一个辅助手段罢了。
陆蛊师玩蛊几十年,而从姬贝贝的身手来看,她练格斗术也不是一两天了,这让我真的意外。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保住背包里的牌位,虽然我不知道这牌位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却绝不可以让他流落到别人的手中。
可是很快,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便锁定住了我,猛地朝我冲过来,弯刀寒光凛凛,我转头便要跑,对方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我只听到‘撕拉’一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背上一轻,我转头一看,哥哥的牌位已经掉了下去,上面一层虫子的尸体。
我伸手去拿,黑衣人狞笑一声,弯刀已经狠狠的朝着我手上扎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哥哥的牌位对我来说比我的手重要,即便是手掉了,我也得用身体将牌位护在身下。
“自不量力。”黑衣人得意的说着,弯刀眼看着就要扎到我的手,我对上他那双志在必得的双眸,心里已然明白,他们今天夜里的目标,就是这牌位。
那弯刀的刀尖冰凉的触感已经碰触到了我的皮肤,尖锐的刺痛感传来,皮开肉绽,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直往下滴,我跌落在地,咬牙提起脚,狠狠的朝着黑衣人踹去。
他一个翻转,弯刀离开了我的手,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我的脚,另一只手趁着这次翻转,顺势便摸上了牌位。
牌位上湿漉漉的一片,满是我的鲜血,我的右手疼的都抬不起来了,只能用左手再上前去抢。
就在这个时候,从牌位的中间忽然腾起了一股黑气,瞬间弥漫开来,包裹住了黑衣人的手。
我和黑衣人同时一愣,下意识的,我俩都缩回了手,黑衣人忽然尖叫一声:“艹!”
我一下子被惊醒,缩回的手再次上前,拿起牌位,重新抱在了怀里。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瞪得很圆,瞳孔里面一片血色,整个嘴唇变得乌紫一片,那只沾染了黑气的手,已经黑漆漆的一片,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蠕动一般。
看着他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怀里面的牌位,牌位安安稳稳的,没有任何异样。
刚才那股黑气怎么搞的?像是从牌位里面冒出来的,但是又不像。
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容不得我多想了,因为眼前的黑衣人忽然嘶吼了两声,巨大的声音响彻整片茶花林,打斗中的双方全都停了下来,紧接着,我们就看到那个黑衣人浑身迅速的变黑,从皮肤里面渗透出黑水,一阵风吹来,恶臭味四散开来,没一会儿,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似的瘫软下去,迅速的化作了一滩脓水,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有五分钟左右,整个过程中,双方没有人动作,巨大的震撼致使我们脑筋无法运转。
黑衣人没了头领,顿时生出退意,地上本来躺着四五个被陆蛊师的蛊虫伤到的黑衣人,被他们带了起来,准备全部带走。
当时的我,只想这场战争平息,而陆蛊师因为不停的催动本命蛊,整个人也快虚脱了,姬贝贝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上全是血痕,但是当她身边最近的那个受伤的人要被带走的时候,她还是咬牙一脚踹了上去。
我和陆蛊师一看这情形,也都拥了上去,对方看大势已去,人是带不走了,只得迅速的隐没于山林间,应该是暂时离开了蛟龙坡,回去复命去了。
躺在地上的这个人,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蛊毒发作,痛苦难当,活不了多久。
姬贝贝拿起一边的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吼道:“说,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那一派女侠风范,真的帅呆了,后来我问过姬贝贝,她当时怎么能做到那样的沉着冷静?
她说,她本来手就稳,毕竟是上过手术台的人,一开始或许会被突发的状况吓到,但是一旦进入角色,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更何况,当时的情形,让她戏精附体,总感觉电视剧拍到这儿应该这么发展,所以便依葫芦画瓢了。
这话我无法辨别真假,但是在当时,却是让我有点小崇拜的,总觉得她好酷。
然而,地上的男人在被她一声吼之后,脑袋暂时恢复了清明,狠狠一咬牙,一口黑血吐出来,脖子一歪,挂了。
“艹,就这么死了?”姬贝贝忍不住爆粗口。
“这里不安全,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也不知道惊没惊扰到寨民,尸体一会就被蛊虫侵蚀干净了,不用管。”陆蛊师说道。
我便伸手去扶姬贝贝,她满身的刀口子,全凭毅力支撑着。
她握着弯刀,憋着一肚子的气,忽然恨恨的朝着那黑衣人身上划了几下,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只是那弯刀太锋利了,衣服被划破,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那是什么?”姬贝贝用刀尖指着男人的胸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