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作主张说的那些话,郑采荷面颊瞬间滚烫起来,
“师父说俺本是蟒精一口浊气托生,此生刑克亲人,现在亲人已死,若要觅得良人,需得是那有来历星宿下凡、神仙转世,伯爷帮俺报了大仇,又是白虎下凡,俺就是许给他也不为过,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郑采荷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当下整理好妆容,又是变作白衣侠客将君行,这才出门迎客。
刚一开门,却见一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见人出来,杏眸子里满是欢喜,刚要作势扑来,却又觉得不妥,欠身打了个万福,
郑采荷也是女儿身,哪里瞧不出少女的心思,暗道一声作孽,
“沐姑娘,天放兄,你们怎的来了?还有这位是?”
“将兄,你无大碍吧!”
沐剑声面露关心,指着旁边之人道:
“这位是我偶然结交的好友,也是来参加春闱的举子,李明,李疏雨,乃关陇人士。”
“李明?李?”
郑采荷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扫量一眼这人,见其身量虽有八尺,身形却是瘦弱,面容俊朗,一身书生打扮,与刘毅所说的李护法相去甚远,不过容貌可以假扮,就像她,扮作将君行也无人能瞧出破绽。
“李疏雨见过将少侠,”
李疏雨拱手一礼,他本身容貌就极为俊朗,这一开口却是令人如沐春风,不由得生出三分好感,
“少侠武艺高强,今日虽惜败,可也只是逊色一筹,疏雨自小体弱,对少侠可是敬仰的紧啊!”
“李兄客气,不知李兄登门是为何故啊?”
见郑采荷开门见山,李疏雨淡然轻笑,有事一礼,
“少侠豪气!那疏雨便也直说了,在下受人之托,特来请少侠前去赴宴。”
“哦?”
郑采荷暗道来的真快,扮作将君行时,刘毅就与她说过,今日比武后,必有人会来寻,此人不出意外便是与明教相关之人,至于其他权贵会不会动心,两个皇帝可不是摆设。
“不知是哪位贵客相邀,将某虽山野之人,却也知道天下无有白吃的宴席。”
“这……”
李疏雨面露难色,见状,郑采荷冷冷一笑,
“连姓名都不敢言说,就要请某吃酒,怕也是宴无好宴,李兄,某乏了,请吧!”
说着,郑采荷就要将门关上,那李疏雨急忙伸手挡住木门,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牌,
“少侠,那人身份尊贵,不便言明,还请看在天放兄的面上,前去一见如何?”
郑采荷盯着那枚玉牌,见其上雕有龙纹,晓得这是只有皇室宗亲才能持有,
“某位王爷?不应该啊,七个皇子没这个胆子,那就是那个忠顺王?”
刘毅曾提过与忠顺王的冲突,郑采荷暗道若是他也不奇怪。
“哦?既如此,那我还是非见不可了!李兄,请带路吧!”
听闻此言,李疏雨这才将玉牌收起,请几人上了车马,行过小半个时辰,这才停下。
下得车来,却见眼前乃是一座无匾府邸,其气派之奢华丝毫不差刘毅的宣武伯府,入得门来,却见四周布局摆设甚是奢靡,郑采荷心中讶异,暗道伯爷府上比起这儿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来得一偏厅,只闻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再看其内,正中摆着一圆桌,上布山珍海味,周遭装饰是锦绫罗浮红帐,宋代的青花瓶,唐代的琉璃马,墙上挂着的乃是前朝才子唐寅的大作,桌后,又有一方金丝木楠山河屏风,其内隐隐似有人在。
“好大的气派!”
郑采荷虽不识得这些东西,但从未再宣武伯府上见过,暗道这么一座无名府邸就比伯爷府还要奢华,看来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啊!
正计较之际,忽听得远处乍奏琵琶,其声犹若金戈铁马,万军突袭,随后又听得笛声悠扬飘幽,与琵琶之声既是相斗,却又隐隐相和。
“黄沙未透血不休,止戈策马将君行!
少侠,不知这我这首天涯江湖如何?”
朗声之中,一月白蟒袍的青年从屏风后走出,郑采荷心头微动,知晓此人不是忠顺王,便拱手一笑,
“江湖路远,天涯茫茫,此曲却是十分有趣,不知是哪位贵人当面,可否说个明白,免得将某冲撞。”
“好说!”
青年笑了笑,将手负到身后,
“某姓武,讳元宥,蒙上皇错爱,得封义忠郡王!”
“义忠郡王?”
郑采荷心下疑惑,她来京城时日尚短,却是从未听过这位宗亲,但既然敢冒着两个皇帝的觊觎出手,足以证明其不简单之处。
“原是王爷当面,王爷身份尊贵,不知寻将某一草莽?”
武元宥笑了笑,伸手示意众人入席,郑采荷稍一犹豫,便坐了下去,待众人坐定,李疏雨却是笑道:
“将少侠,实不相瞒,王爷酷爱武艺,想寻上一位教习,今日见少侠英姿,故特来相请。”
郑采荷不动声色,淡然道:
“承蒙王爷错爱,恩师下山时交代,不得卖弄本事,更不可轻授,将某不敢违抗师命,教习就免了吧!”
见郑采荷直言拒绝,武元宥心下恼火,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