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长成的少年,冲动,热血,恣肆而又自负,面对国家内忧外患,面对责任重若千钧,面对困难难如登天,胸中迷茫困惑无处疏解,只能从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那里寻求安慰。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等他说完,没有急于打断,直到这边不再做声,才柔声开口,
“阿桀,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们阿桀长大了,成了伊诺瓦底江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你的父亲,叔叔们一样了。
以后,小婶不再把你当小孩。
刚才的话,是安慰小阿桀的,但是接下来,小婶要对已经长成男子汉的阿桀,未来的太子爷,缅甸政坛的新希望说的。
不错,阿桀,缅甸现在内忧外患,举步维艰,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但是,小婶只对你说两句话,
第一句,你永远要相信,人间正道是沧桑。你的祖父曾经参与国家独立运动,你的父亲执政期间刚正铁血,你的叔叔们为了国家荣耀在战场拼死拼活,现在,到了你的时代,你得走正道,走大路。
第二句,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小婶教过你历史唯物主义,你要清楚,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必须能在绝望之中看见曙光,历史从来不是繁花似锦,历史就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到取得胜利。
阿桀,你的时代,才刚刚开始,小婶在仰光,仰望你拨云见雾,给这个国家带来光明,好不好?”
从来浑佞自负的公子哥儿,此时清俊眉眼微红,喉头翻滚,胸中似有一团烈火破土而出,薄唇微颤,
“小婶,我明白了。”从来悟性逆天的政治天才,一点就通。
此时,他无比庆幸龙叔曾经拿一条命换来了小婶的甘心情愿,让他们这些后辈能在迷茫时始终找到一个高屋挈瓴的精神向导。
挂了电话,公子哥儿胸中郁结渐散,给好兄弟打去了电话,
“桀,你终于想起我了,没良心的。”电话甫一接通,帕贡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贡,赌场的计划提前,另外,你之前不是说l国的那个妈宝男最近在搞武器,想弄个私人军队跟他哥掰手腕?老子这里刚好有这项服务,童叟无欺,想办法搭上线。”
“不是,什么妈宝男?塔万?”帕贡憋笑问道。
“你他妈笑什么?”
“哥,我的哥,人家好歹是l国的实权派,你这一句话直接给人套上尿不湿了都,哈哈哈……”
吴桀手里玩着打火机冷笑,“他哥好歹还有点儿本事,能带着人围攻首府夺权,他只不过是个靠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争点儿残羹冷炙的废物,要不是老子现在缺钱,他连上老子酒桌的资格都没有。”
帕贡笑够了,才兴奋道,“桀,你放心,这货这两天就在芭提雅,前两天还打电话叫我过去玩,我没答应,现在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去见他。”
“嗯,去吧,机灵点儿,让老子知道你沾了什么不该沾的,我打断你的腿。”
帕贡这小子没什么自制力,玩疯了不管不顾的,他老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宠的无法无天,这么多年,要不是找了吴桀这么个老大管着,早被那些东南亚权贵家的二代纨绔们带的五毒俱全了,这也就是帕贡那个高官的老子为什么只允许儿子跟吴桀玩的原因。
“知道了,放心吧,老子聪明着呢。”那边的帕贡说完,挂了电话。
小温此时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要去楼上,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吴桀这才想起,那个小东西上去好像好久没下来。
躲自己?
少年眸色暗了暗,显而易见的不悦。
“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