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五千两白银,它不如直接上手洗劫她好了。
不过林婉庄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半杯水摆在悲观的人跟前,他会想,我只剩半杯水了;而摆在乐观的人跟前,他会想我还有半杯水。
林婉庄就是后者,她不过忧愁了半个时辰,想到自己有商铺和现代人的超前思维,她还有个要啥有啥、有求必应的超级空间。
她可以做生意搞钱,她就不相信凭一个现代人的见识和学识,每个月在古代挣不到区区5000两银子。
本来呢,她想着,到荣王府安顿下来后,只要找到敏珠和雪宝;寻个合适的时机,带上他俩,逃出去,隐姓埋名过好日子去。
现在想来,她不能逃。
不但不能逃,还要服务好自己的老板南宫洵,她要紧紧抱牢摄政王的大腿;
她在这个陌生的强权朝代,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得有人罩着她,而南宫洵就是她未来的保护伞。
想到这里她收拾好身上的锦被,不睡了,事业搞起来。
林婉庄掀开轿帘,露出个职业假笑,葱白的小手递上一盏刚沏好的碧螺春,对南宫洵软软地建议到,
“王爷,一路上风吹日晒,马不停蹄的,您该累了吧;小的已经为您沏好茶,准备好点心,不如你进马车里来歇歇脚,喝两杯茶,再赶路也不迟啊!”
“本王不渴,不必饮茶。”南宫洵冷冷地拒绝了小太监。
“那王爷你一定饿了,进来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也是好的。”林婉庄毫不气馁,满面堆笑地劝说道。
她穿越来之前看过一本书。
好的销售是以结果为导向,目的是将自己和货品推销出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怕被拒绝。
哪怕你被拒绝了一百次,那只是过程而已,只要第一百零一次能够成交,你就是这场博弈的赢家。
“本王不饿。”面对小太监的殷勤相邀,南宫洵虽再次拒绝,但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冰冷。
“哦,这样啊,哪有主子在外风吹日晒,小的一个下人坐在马车里饮香茶,吃点心,享清福的道理。
既然王爷不愿进马车来,那小福子下来,陪王爷走,一路上和您说说话,帮您解解闷也是好的。”说完掀开轿帘准备下马车。
“你,唉,还是本王上来吧。”
南宫洵很想发作,训斥一番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怎么就这么事儿多。
但看到小太监如花般娇嫩的笑颜,诚挚的表情,无辜的大眼睛,又想到他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累了、渴了、寂寞了,终是把到嘴边训斥他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因为小太监坐马车,马车行进缓慢,已经拖住整个队伍的行程;若在让这小子用他那两条小细腿走,恐怕到天黑,他们也别想回王府。
最终南宫洵还是选择妥协,他把红鬃马的缰绳丢给东海,翻身一跃,上马车里去了。
其实,也不能怪南宫洵被林婉庄三言两语就哄上马车。
实在是因为,辰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守皇陵。
他在端木皇后宫中战战兢兢地苟且活着。
端木皇后威仪有余,慈爱不足。
令幼小的他患上一种奇怪的隐疾。
自此,他再也不让宫女近身。
稍稍大一点,他自请镇守北疆,成了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
身边更是只有一个比一个粗鲁的糙汉。
平日里行军,他若说渴了,南海会粗声粗气地递上自己的羊皮水壶对他说,“王爷,你喝我的吧。”
如果他说饿了,北海会从他一身汗臭哄哄的怀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对他说,“王爷,吃属下的饼子。”
如果他累了,想停一停休息。
问西海走了这么久,是否乏了。
西海那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肯定会雄赳赳,气昂昂地对他说,“王爷,我不累,跟着王爷再走上三天三夜,我也不累。”
而他唯一的内侍,小竹子。
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伤到命根子,才回王府里做了他的贴身内侍,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太监,本质上还是个爱上树下河的糙汉战士。
哪里会有人像小福子这般轻声软语地主动关切他是否饿了、渴了、累了?
哪里会有人像小福子这般心细如尘地在他身侧侍候。
一路马背上的颠簸,南宫洵着实有些渴了、饿了,也累了。
马车内和小太监并肩而坐,饮了些小福子递上的茶,吃了几块小福子几乎喂到他嘴里的点心,嗅着小太监身上那股好闻的雪梅冷香,在马车的一摇三晃中,他居然和小太监头挨着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转过来,掀开轿帘,外头的天色已渐黑,他们的马车端端正正地停在荣王府气派的大门口。
小太监靠在他的肩头上依旧酣睡,小脸红扑扑,纤长的睫毛弯弯翘起。
男人看着肩上的小人儿。
小福子大伤未愈,一路上又只顾着端茶递食地照顾他,讲笑话给他解闷,逗他开心,他一定累极了,想到这里,南宫洵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酥酥麻麻地被撩拨了一下。
他不想吵醒他,在众侍卫惊讶的注视中,打横着抱着熟睡中的小福子下了马车,径直进了荣王府的红漆大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抱着小福子的南宫洵身上,没有注意到,门边回廊的柱子后边,有双怨毒的眼睛正看着偎依在南宫洵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小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