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先生才是忘性大吧!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我骨头没问题,只是扭伤了腿;您还说用了您特治的药三两日就能回到王爷身边服侍,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小竹子忍着疼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瞪着沈老先生。
“竹公公,你腿上的伤不好好将养,今后是会落下残疾的。”沈老先生不知道这阉人抽得是哪门子风,上他这来逼着他篡改病情,指鹿为马来了。
“明日王爷要是问起,按我说的来。”小竹子失去耐心,不和老先生绕了,他不装了,直接了当地撂下一句话,留了个威胁意味满分的眼神,瘸着腿,踏门而去。
“不但腿有病,脑子也有病,病得还不清呢。”沈老先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竹子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没走多远右腿就钻心般地疼了起来。
他靠着墙休息,手上牢牢握住王府司库的大钥匙,充满算计的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王爷今日刚回王府,定是舟车劳顿,才忘了差人来看他。
待到明日王爷一定会想起他。到时候,他一定想办法马上回到王爷身旁伺候。
那个小福子不过是王爷身边的昙花一现。
王府从南宫洵分府到今,没有王妃持掌中馈不说,就连个专职的管事或管事嬷嬷也不曾有过。
王府的司库、账房、银钱人情往来,一直是小竹子或小竹子安排的人包办。
这些年,他没少干瞒上欺下、中饱私囊的勾当。
小竹子用这些钱在西京最繁华的地方三条街买了一所大宅子,里头不但奢靡无度,还养了几个如花似玉,媚骨如丝的美娇娘。
小竹子这些年是捞了不少好处,但如果不继续吸荣王府这块大肥肉的血,他在府外私宅的快乐日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大半夜的,小竹子这边心有千千结地在盘算着如何挤兑小福子。
寝殿那厢,林婉庄正四仰八叉地在宽大的床榻上,没心没肺呼呼呼地睡得老香。
今夜,南宫洵学乖了,让小福子睡床榻,这小子睡相一言难尽。
他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有人又像只八爪鱼一样扒拉在他的身上。
只是命他不可放下床幔。
南宫洵看着床下这个比他睡还早、起得比他晚的值夜小太监。
他弯身帮小福子盖好被踢到地上的锦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谁在侍候谁。
林婉庄的睡相虽然不好,但睡颜甚是可爱。
南宫洵看着他瓷白光洁的小脸上,秀美琼鼻樱唇,紧闭的双眼微微上扬,微张的红唇,水水嘟嘟,好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粉玫瑰。
南宫洵嘴角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在微微上扬。
小福子长得如此俊俏,做饭好吃又贴心,可惜是个小太监。
若要是个女子便好,他一定不会厌她。
想到这里,南宫洵又想一巴掌拍醒自己。
南宫洵你真的是疯了么,先前是肖想自己的皇嫂,现在又肖想一个小太监。
看来皇祖母说得对,他是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
第二日南宫洵起了个大早,带上东海和北海上北城郊,暗骑营探子来报,在那里的村子里发现有人在种植祸国殃民的葵草。
小福子呢,照样水灵灵地起得比自家主子晚。
而小竹子呢,终于等到王爷想起他来。
不过王爷差人来找他,并不是问候他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