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林霁予仿佛体会到了方才说过的“灵魂与肉体分离的割裂感”，她张了张嘴，艰涩吐出迟绪的名字。
“霁予姐姐不上班，跑这里摸鱼吗？”
迟绪是顺路过来的，和安说有了一个完美方案，邀她面谈，现场讲解。
她以为是林霁予做出了最终方案，可看她这副傻不愣登还在这帮她咨询心理问题的样子，哪里是她有方案的样子，分明是在公司被人孤立了。
难怪组里两个成员都是扶不上墙的歪瓜裂枣，和安……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舌尖在口腔中打了个转，坦白说，这么多人的设计看下来，林霁予的最用心。
可找合作的装修公司不仅仅是看设计师，还得看整个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和安……怕是要盯装修盯秃头的麻烦地方。
“有午休时间。”纵使出发点是善意的，到底是在背后揭短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林霁予本能心虚，在迟绪面前乖顺极了。
季何年在边上看得啧啧称奇，她抽了张名片递过去，“霁予的发小，季何年，初次见面。”
迟绪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季何年，这个名字她还真有听过。
上一世，有一年她的三表哥在医院里确诊了重度抑郁，阿姨那边问了一圈，最后锁定了季何年，然而季何年一号难求，当时他们还问到了她。
说是……都是在医疗系统里的，能不能搭个关系。
然而她做不到。
“迟绪， 林霁予那未来可能会有自杀倾向和潜在暴力倾向的……邻居。”迟绪弯了弯眼，“季医生，久仰大名。”
季何年：……
这下连季何年都快绷不住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发小，果不其然，自觉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的林霁予立正立得分外端正，仿佛随时等待着债主迟绪的吩咐似的。
“季医生，如果我是双相，你会把我上报吗？”迟绪挂着看似随意的浅笑，宛如随口一问，“上报了我就会成为社区重点关注对象了，是吗？”
季何年：……
“理论上是这样，”常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在尴尬边缘顶住了镇定的状态，“但现实情况往往会通融，不会揪着不放，具体要看你的医生。”
一旦确诊上报，迟绪的生活还真会受影响，第一件事就是她再也不能开车上路。
双相患者不被允许考取驾驶证。
而上报了的东西，很难被撤销。
迟绪轻飘飘哦了一声，“目前看来我不是，可惜吗林霁予，不能无责退租了，要不我给你装一个？”
林霁予：……
迟绪心情大好，和林霁予擦肩而过时，还戳了戳她的肩头。
那一处，正好是前不久被她咬伤的地方。
“暴力倾向要装吗，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