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军驻地,稀疏的碎雪片的冷风好似刀刃,划过枯树便能斩断树枝,拂过岩石便能刻下痕迹。
甚至连清晨浅淡的阳光,都被这股刃风切割得七零八落。
正如赵赋的计划一般,驻地阵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长发长须,须发乌黑,风不能动,雪不能沾。两缕鹰眉伴虎目,眉含凶狠霸气,目隐悲恨恶嗔。刀削般的山鼻因怒生皱,饿狼似的铁齿堪将咬碎。
再看男人穿戴:身上一件猎户皮甲,镶钢嵌铁,尽是窟窿;身下一条粗布棉裤,缝麻纫线,满是补丁。身后一领残破斗篷,张牙舞爪好不威风;手中长枪若欲言语,除了杀人还是杀人!
不知为何,方临看到敌丈的第一眼,便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对方比自己,更像一军将领。
那种气势,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要冲击禁锢着他的天穹。
“赵赋贼子,上前受死!!!”
这一声怒喝,吓得执法官们短暂失神。
敌丈提起手中兵器,直冲执法军营地。
成群的执法兵列队迎敌,无数子弹夹杂着高能光束激射而出。
以往作战时,敌丈会尽可能地规避这些攻击。可这一次,怒不可遏的敌丈完全没有理会,以肉身硬抗,只为推进的速度能更快一分。
赵赋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杀到自己面前,用那杆兵器扎穿自己。
尽管已经知晓结局,赵赋也难免产生了一些恐惧心理。
阵前与执法兵厮杀的,是自己必将到来的死亡!
方临看到敌丈身上的伤口和灼痕越来越多,心里有些着急,赶忙下令让执法兵转换为防御姿态,同时开启联动防御阵。
毕竟计划中,可是要尽可能生擒敌丈的,这是一件大功劳。
执法兵快速向大营退去,一道荧蓝色的能量光膜浮现,将大营方圆二百米的范围包裹在其中。
赵赋站在大营门口,面色复杂地看着敌丈。
这联动防御力场是专门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纵使敌丈实力强大,也无法攻破这坚固的壳。
敌丈在这上面吃过几次亏,赵赋一直都记得。
果然,敌丈遍体鳞伤冲到阵前,隔着百米外看到了赵赋的脸。
“啊!!!”
长枪携带着无穷的恨意,狠狠向光膜刺去!
光膜剧烈抖动了一下,依然完好无损。
赵赋有些腿软,但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你杀不了我的,回去接受招降吧!”赵赋大声喊道。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面对防御力场束手无策的敌丈,决定使用必杀一击。
只见敌丈调转枪头,枪尖朝下反握住枪身。
呼……
相隔百米之远,赵赋竟听到了敌丈的呼吸声。
吸……
持枪的手臂缓缓上抬,恐怖的力量正在疾速积蓄。
赵赋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被死亡标记。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身体的力气如潮水般褪去,赵赋却强行挣扎着站在原地。
他偏过头,看向躲在营房角落观望的方临。
“呔!!!”
暴吼之下,积蓄的气势全部倾泻爆发。长枪带着猛烈的音爆掷出,枪尖竟比声音先至!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声巨响,便看到防御力场之内,出现了一条半径丈许的圆柱形真空带。
干枯的地面尘埃飞溅,被削去驱赶的赵赋,残余的头颅和肢体先在半空滞留了一瞬,这才落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在伤口处打转儿了片刻,似乎才意识到肉体已死,于是像泪似的涓涓流下,也不知在悲悯谁。
那杆古代兵器,穿透赵赋的身体后,深深扎进了地下,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而发动这次可怕攻击的敌丈,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被方临指挥六台执法军士生擒。
跟随敌丈前来冲阵的反抗军余党,也被一一抓捕。
这次震撼的战斗,被大营里站岗护卫的一台执法兵,完整地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