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夜色缠绵。
姜沫回到酒店已经将近十一点。
这个时间段，酒店大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前台的值班人员还在低头整理文件。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了闭眼。
赛车还挺耗费心力的，她的肩膀和腰背早已酸软不堪，但强迫症又不凑巧地在这个时候犯了，于是她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回到房间后还是去浴室冲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肌肤，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姜沫站在花洒下，任由水珠顺着她的长发滑落，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某个总是让她头疼的人——霍砚庭。
自从他给她买了这部手机后，姜沫使用电子设备的频率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霍大少爷似乎特别喜欢用那个绿色软件，动不动就发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表情包，搞得她时常一头雾水。
洗漱完吹干头发后，姜沫才慢吞吞地躺在床上。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果然，屏幕上已经跳出了几条未读消息。
【现在可以接了吗？】
【怒火jpg】
姜沫侧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眉头微微蹙起。
谁又惹这位爷了？她本想按灭屏幕不再搭理，但屏幕上又跳出来一行字。
【姜医生，你给的药方好像不管用。】
姜沫：“……”
不管用？又抗体了？这次速度怎么这么快？
她蹙了蹙眉，刚要打字回复，视频就弹了出来。姜沫顿了顿，指尖一滑，屏幕中骤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霍砚庭一身黑色居家服，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舍得接了？”
姜沫撩起眼皮看他，语气淡淡：“失眠了？”
霍砚庭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姜医生，你这药方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我怎么一点睡意都没有？”
姜沫懒得理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手机随意地放在枕边，屏幕里的霍砚庭依旧不依不饶：“我是你的病人，你得负责。”
“霍大少爷，”姜沫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要是真睡不着，建议你去运动一下，消耗点精力，别总在我这儿找茬。”
霍砚庭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运动？你陪我？”
姜沫翻了个白眼，懒得接他这茬，提醒他！：“你在滨海。”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今天很累。”
“累？”霍砚庭眯了眯眼：“霍夫人这是去干什么了能累成这样。”
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冷，可惜姜沫并没有发现。
“学习。”姜沫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
霍砚庭沉默了几秒，慢悠悠道：“是嘛。”
姜沫睁开眼，拿起手机，和他对视，面不改色道：“不然霍少以为我是去干嘛了？”
霍砚庭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那谁知道呢，兴许是约会小情人了呢。”
小情人？
她上哪儿去找小情人？
姜沫觉得他莫名其妙，皱眉道：“你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行吗？”
尤其是说一些让人莫名，子虚乌有的话。
霍砚庭一双眼沉下来，他阴阳怪气？
姜沫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了霍砚庭隔着屏幕传来的怒意。
她可没空哄人。
姜沫淡淡道：“霍砚庭，你不睡我还要睡，再见。”
她说完就挂，完全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姜沫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
霍砚庭看着黑掉的屏幕，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他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雪花上，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
一股无名火从胸腔直往上窜。
然而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姜沫压根就不在意他生气还是高兴。
她永远都是那副寡淡冷漠的模样。
“姜沫……”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眼神深邃。
另一边，姜沫已经沉沉睡去，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霍砚庭最后发来的消息——
【我该称呼你什么？】
【霍太太？】
【还是……k？】
夜色深沉，雪依旧在下，两人的距离像是这场雪，飘落零丁，落下时融化。
仿佛从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