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位大叔叫公输淖是吧?”
公输淖脸色一变:“我们刚才的谈话你全都听到了?”
“嗯,全都听到了,不过你放心,村里目前除了我和我女儿之外,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只要你藏在陈郎中家里,不让外人看见,那你就是绝对安全的,天底下也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你就对朝廷的赏赐一点都不心动?只要你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那别人想冒领你的功劳都难。”
公输淖好奇问道。
“呵呵,谁稀罕这狗朝廷的赏赐?
再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举报你?
狗皇帝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你们肯定想过弄死他吧?”
“没有没有,你别瞎说!”
“我现在就是一个乡野郎中,青青你可别害我啊!”
两个小老头连连摆手否认。
之前没外人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狗皇帝,骂得挺起劲的,现在又不敢承认了。
“罢了罢了,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迟早是要掀翻这狗朝廷的,本来以为我遇到了同路人,却没想到你们连灭门之仇都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是?”
灭门之仇,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沈青青空口白牙的说她要掀翻狗朝廷,公输淖自然也不会随便就相信了。
“凡事总有个因果,老夫倒是好奇你经历了些什么,让你如此痛恨朝廷。”
他想要确认沈青青是不是真的和自己一样,跟狗皇帝有仇,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的事,陈郎中你应该知道。”
“你指的是衙门的杀威棒的事?”
陈策豁然开朗,起初还不知道沈青青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狂。
现在看来,是那天鬼门关走了一趟醒来后,便心态大变了。
从前他也偶尔会遇到沈青青,但沈青青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有时见到生人还会绕着走。
可自从那次死里逃生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自信昂扬,不再像以往那样唯唯诺诺。
陈策将沈青青的遭遇简单的跟公输淖说了下后,公输淖不可置信地问:
“你就因为一顿杀威棒就怨恨上朝廷了?”
“难道不应该么?”
沈青青反问道。
是啊,不应该么,凭什么普通百姓求个公道,还得先挨一顿打?
“你这么说好像没错,可朝廷有明文规定,凡子告父,妻告夫,民告官,以卑贱告尊贵都是要先挨一顿板子的,这样的例子不止你一个,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呵呵,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
沈青青被这老头说的这番话气笑了。
“卑贱是谁定义的,尊贵又是谁定义的?谁天生就卑贱,就连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
公输老头,之前你位列朝班,身份尊贵无比,现在呢,皇帝一句话便能将你打入尘埃,卑贱如蝼蚁。
不对,蝼蚁还可以外出见人,现在你呢,你敢踏出这个门口,对外说你叫公输淖吗?”
公输淖被沈青青这话噎的呐呐不敢言语,沈青青每句话都是往他心里插刀子啊。
是啊,谁尊贵,谁卑贱,不是狗皇帝一句话的事吗?真的有谁生来卑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