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和裴二姑娘又等了好一会儿,婢女才从里面走出来。
朝着六姑娘和裴二姑娘福了福身子,“太太请二位姑娘进去。”
“多谢姑娘。”
六姑娘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玉奴。
玉奴立刻会意,笑眯眯地和婢女说话,不着痕迹地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婢女的手中。
即便是婢女再三推辞,还是被玉奴强硬地塞到了手中:“我记得东香胡同的王记的炒栗子很好吃,你买些尝尝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婢女在推辞也不好,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那就多谢姐姐了。”
玉奴又和婢女说了会儿话,才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地走到了六姑娘的身后。
房间里坐着几位六姑娘不怎么熟悉的妇人。
被人簇拥着坐在中间,一身华服。发髻简单,发髻间却插着一支价值不菲的富贵花开缠金枝的金钗。妆容精致,慈眉善目。正热络地拉着赵太太的手,低声说话。也不知道赵太太说起了什么,惹得那位太太掩唇轻笑。
几位太太的身后,坐着几位世家姑娘。
六姑娘一一看过去,就看到了坐在一位身穿绿色衣服,一脸冷漠地姑娘身边。即便是那位姑娘的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但赵五姑娘依旧毫不厌烦地讨好的和她说话。
裴二姑娘收起脸上的不满,重新换上了一副得体的笑意,上前给几位太太福了福身子:“母亲。”
“你来了。”裴太太对这个叛经离道,又是个隔离房的姑娘,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热络。反而总给人一种若离若即地疏离,“最近在忙什么?”
裴二姑娘并未察觉到她的疏离,依旧是傻乎乎地说了句:“这几日,柏大人家的儿媳妇儿,身体不适。我这几日时常去柏大人家,给她看诊。”
裴太太对柏大人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倒是旁边坐着的赵太太,对柏家的事情很关心,甚至是问了许多不能问的问题:
“那位柏大人如何,平常和什么人来往密切。他的儿子又如何,平日里都喜欢去哪里,都喜欢做什么……”
越往后,赵太太问的问题就不能入耳。
裴二姑娘没想那么多,一一回答:“平日里,柏大人极为和善。我去时,大都是柏大人不在府上。至于那位柏大人的公子,我,”裴二姑娘的话还未说完,站在裴二姑娘身后的六姑娘忽然插了一句话:“赵太太。”
她说:
“ 柏家大公子的妻子,出身琅琊王氏。与我母亲,有一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亲戚关系。”
“不如,赵太太想要知道什么,待我回去问过母亲之后,在去和赵太太说。”
六姑娘此举,明面上是在裴太太跟前露风头,以博得裴太太的喜欢。暗处,却是将裴二姑娘从赵太太特意给她设下的陷阱中,解救出来。
那位柏大人,是位刚直不阿的言官。而他的那位长子,虽然家中清贫,出身也不高,但人品贵重。如今是工部的主事,前途一片坦途。
前段时间,赵家和钱氏,因为一个女子,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风流韵事,闹得人尽皆知。
而那位刚正不阿的柏大人,自然是不会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接连三日上疏,赵大人德行有亏,不能为官。
如此,将赵氏逼得不吃了哑巴亏,以保前途。
此时,赵太太将柏家的事情问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