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
天很冷。
可是齐采薇的心更冷,
她陆青瑶居然没死!
天香楼的那些死士,都不是从前那些山匪流寇可比,居然都没能将她弄死。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女人逼疯了。
陆青瑶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瞧着这个,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的女人。
“怎的!齐小娘这是见到鬼了?”
齐采薇面色晦暗,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只要她不露出端倪,矢口否认,陆青瑶也奈何不了她。
那些人与她毫无关系,即便被抓,也不会供出她。
梁王妃看两人火药味十足,便咳嗽了两声。
因着陆青瑶的缘故,她看着齐氏就十分不顺眼,所以也没给她赐座。
齐采薇母子三人就这么站着,虽心中不悦,但也不敢造次。
刚要开口说明来意,便听得梁王妃道:“怪道这满京城都在传姜大人宠妾灭妻,齐尚书教女无方,今日看来,竟是所言非虚……”
齐采薇母子一听这话,面色比锅底还黑。
开始懊悔这趟就不该来。
原以为这梁王妃该是夫唱妇随,不会瞧上陆青瑶这个罪臣之女的。
竟也是一丘之貉。
不过她今日来是给人送礼,探听梁王消息的,并不想交恶。
梁王自打入了江州,遇刺受伤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梁王妃也足不出户,谁家递帖子都不去,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日倒是难得一见,只是白瞎了那两盆姚黄牡丹。
齐采薇大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王妃可别听信那些市井流言,都是以讹传讹,别被有心人给误导了。”
梁王妃淡笑,“是吗?都说书香门第之家最重规矩,怎的我瞧着你和这两孩子见了自己主母,竟没了礼数?”
齐采薇笑容僵在了脸上。
自她陆青瑶撕破脸以后,她也不怕别人笑话,也无需再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今儿竟要让她向那女人卑躬屈膝!
这梁王妃,是要故意看她笑话……
可恶!
梁王妃挑眉,“怎的,妾室难道不该给主母行礼?”
齐采薇死死咬着后槽牙,牙齿都碎了,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该!”
母子三人才不情不愿的对着陆青瑶行礼。
陆青瑶没看她们,对着上首的梁王妃微微颔首。
梁王妃微微一笑,这才对着三人正色道:“说吧,日日上门求见本王妃,所为何事?”
妻采薇迫不及待的让人将姚黄牡丹端进来,“王妃,臣妇听说您在寻这姚黄牡丹,刚巧手上有两盆,便想着拿来孝敬王妃……”
“有心了。”
梁王妃淡淡道:“牡丹我收下,但是没有白要你东西的道理,就按市价折算给你吧,听说这姚黄牡丹一嫁接枝价值五贯,这两盆,我瞧着怎的也值个三十贯的。”
说着就见小厮端了一匣子大钱出来。
齐采薇脸一阵青一阵白。
三十贯,打发要饭的呢!
陆青瑶端起茶盏,掩去眼角眉梢的笑意。
这姚黄牡丹名贵非常,一嫁接枝都要五贯钱,而且还得在秋时立契买之,待来年春日才能取得花枝。
这样葱绿色的两盆,一定是人细养出来的,来年必定花开满盆。
怎的也要值个五六十贯的,或者更甚。
也不知道梁王妃是不是故意的?
齐采薇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这才又道:“王妃,家父和夫君得知梁王遇刺受伤,特让臣女子代他们前来探望,臣女请了这江州的数位名医,不知可否让他们给王爷瞧瞧?”
“不必的,王爷身边有太医看诊,带着你的那些江湖郎中回去吧。”梁王妃甚是不耐。
这大半个月来,崔府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她都懒得应付。
开始端茶送客 。
齐采薇母女见状,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正要走,又被陆青瑶给叫住了,“等等,你既来了,那我们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陆青瑶起身来到她跟前,“齐采薇,我没死你一定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