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个普通的邻居,李修然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可他偏偏是余杲杲的男友,李修然忍不住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获得了公主的青睐?
“邻居,在附近附属儿童医院工作,哪个科室记不住了。”刘教授说,“你怎么好奇这个了?”
李修然冲刘教授扯出笑,“您不是说让我多认识点人吗?”
“那我还叫你赶紧交个女朋友,你怎么不听?”
吃过饭,李修然去附近地铁站坐车回家。
坐在地铁站的椅子上,李修然又想起刚刚在小区里匆匆一瞥的祁方升。他拿着手机打开了儿童医院的预约界面,想起刘教授喊他“祁医生”,李修然以为他姓“齐”,搜“齐”姓,出来的是一位女医生。李修然想了想,又去搜“祁”姓。
搜到了。
祁方升,小儿血液科,医学博士。
杲杲出日,旭日方升。
李修然想到两个字:般配。
周末的地铁空空荡荡,乘客们或戴着耳机听音乐,或低头玩手机。
李修然靠在车厢连接处,几站后,他下车换乘,去了幸福里。
坐在幸福里对面的便利店里,李修然见到了不久前才见过的人。
余杲杲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具,一手挽着祁方升。不知道祁方升说了什么,余杲杲笑着仰起脸看他。
隔了一条马路,但李修然还是看见了余杲杲眼睛里的灼灼亮光。
她以前也这样看过自己。
所有人都在顺着时间一路向前,好像只有自己停留在了那年高三。
李修然苦涩地低下头。
再度抬头,他看见祁方升低头,在余杲杲的脸上落下一吻。
看够了吗?一道粗哑的嗓音在内心里不断嘶喊。
李修然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随着风浪摇晃的破烂小船。
神魂缭乱地在便利店坐了很久。店员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才鼓起勇气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行至小区门口,余杲杲心里闪过一股奇异的感觉,她转头看了眼空荡的对街。
“怎么了?”祁方升顺着余杲杲的视线往外看。
平常的街道,一阵风过,吹起树叶窸窣声响。
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余杲杲转过头,对上祁方升疑惑的目光,她伸手捏了捏他满是热汗的手心,“没事,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可能我想多了吧。”
祁方升揉揉她的脑袋,“走吧,送你回家。”
夏日的夜晚,盈满汗意的两只手心交握在一起,湿热的触感从手心扩散蔓延。走出两步,余杲杲晃着祁方升的手,想让低头听自己说话,“下次不要在外面亲我了,路上会有人看到的……”
女友发话,祁方升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行,下次不会了。”
从便利店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李修然懂了那股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是羡慕,是嫉妒,是不甘与酸涩。
自嘲地扯扯嘴角,李修然在心里提醒自己并没有嫉妒的资格,是他推开了余杲杲。
几天后,李修然在加班时,又一次接到了刘教授的电话。
皇帝不急太监急。李修然对感情不上心,刘教授却急得不行,跟爱人连着逛了好几天相亲角。说完李修然的情况,女方的长辈们都摇摇头,摆手说不合适。
无父无母,没车没房。长相、工作、学历再拿得出手,那也是摆设。
挫败的刘教授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李修然多出门交际,李修然看似乖巧地应着,其实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知他在敷衍自己,刘教授在电话里叹口气,“你快抓紧吧。我那个邻居,你前几天见过的,我听他爸妈说,他们都要见家长了。你再不抓紧,就跟不上同龄人的步子了。”
片刻的沉默后,刘教授以为李修然听进去了,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之后刘教授说了什么,李修然都不记得了,他用一句“老师,我还有工作”打断了刘教授的喋喋不休。
挂断电话,那句“他们都要见家长了”,不断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