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曲文秀的心头乱颤,但为了侯府,为了她的儿子孙子,这件事她必须办成。
“柔儿啊!”
曲文秀的话音一落,阮新柔便警铃大作。
柔儿?
柔儿这个称呼是她们之间这样的关系能随便乱叫的吗?
阮新柔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
曲文秀讪笑了两声,“有一件事确实有些难以启口……”
阮新柔突然站了起来,“那就不要说了。”
曲文秀:“?”
“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是可以说……”
“不不不,能让莫侯夫人说不出口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个人您不知道,耳朵不好用,听了不好听的事情该听不见声音了。”
曲文秀:“……”
好坏全凭她心意呗?
这孩子,也就是救过她一命,否则,她万万是不会让这样的人嫁进侯府做她儿媳的。
本还心平气和的她胸口莫名憋了一口气,但为了大计,她需得忍着。
“好孩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对你来说,该是一件好事才是。”
好事啊……阮新柔用一种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她。
看的曲文秀心头火气蹭蹭往外冒,她闭了闭眼睛,上前按住阮新柔让她坐下,见她没再站起来,这才开口道:
“新柔啊,我儿亡故,外面什么风言风语都在传,你一个女子独自带着五个孩子过得实在辛苦艰难,我这个做婆母的心中实在不忍。”
阮新柔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儿子活着的时候死活不同意她进门。
现在死了,来和她称婆媳!
莫侯夫人这脸皮也……忒厚了一些吧。
她先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阮新柔垂头,一副伤心模样。
曲文秀心里好受了一些,“这段时日,娘知道你受累了,云儿早早去了,撇下你这么好的妻子是他没这个福气,但你们到底生了五个孩子不是,我知道你的人品那是顶顶好的,你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扔下五个孩子不管不顾的事情来。”
阮新柔眉头拢到了一起,“我生的孩子我自会自己养育。”
曲文秀着了急,“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将孩子们赶出侯府,他们身上流着我们莫家的血,是我们莫家的子孙。”
“所以?”说了半天,到底是想干啥?
曲文秀其实也不知晓这半天自己絮絮叨叨说的都是什么。
只是那句我想让莫川兼祧两房的话卡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但瞧着阮新柔的耐心已经耗尽,她不能再拖下去,一狠心一咬牙,“所以,我不会不管他们,但你作为他们的母亲,也不能扔了他们不管不是,最近我听到不少流言,那些难听的话我便不说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但作为长辈,觉得其中有一句话十分有道理,女子艰难,万不能将养育孩子的事情全压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曲文秀一边说一边打量阮新柔的表情。
同时,阮新柔也在观察曲文秀的神色。
莫侯夫人说的每句话都好似在为她衡量打算,瞧着也是真心实意。
可不知为何,她心底里便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莫侯夫人定还有后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