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战东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瓜，得，又得洗好几个。
阮新柔看出自家老大的情绪，瞅了一眼套着眼熟衣裳的男娃，笑着夸赞，“老大，老二干的不错，一会儿鸡腿全给你们吃。”
说完又瞧见一脸灰白失望的莫战西，笑着道：“老三做的也不错，能把自己衣裳翻出来，说一句大公无私也不为过了，鸡腿也有你一份。”
孩子们善良，她这个做娘的高兴。
她不善良，孩子们才能好过。
她笑着进了厨房，肖叶守在灶坑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
见到阮新柔进来，赶紧放下书起身，“柔姨，我看着锅里的鸡要干锅了，就把火停了。”
阮新柔笑，“干的不错。”
她掀开锅，一边用锅铲一边铲锅里的菜，转头问，“肖叶很喜欢看书？我记得听你莫叔说你曾在镇子上给万秀才做书童？”
肖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这么回事。”
想到了什么，他神情落寞下去，“当初逃荒走的太急，还没来得及和先生说话，也不知道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阮新柔知晓这孩子心思重，又是个重情义的，宽慰道：“我听说那万秀才在镇上开私塾，收了不少穷苦人家的孩子，还有一些特别困难的，他还给免了学杂费，是个大善之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人定会有福报的。”
肖叶取来了木盆，“柔姨说的没错，先生是很好的人，先生一定会平平安安。”
盛了菜，刷了锅，倒了油，阮新柔把搅散的鸡蛋倒进锅中煎着，又去把野菜切了切。
等鸡蛋熟了盛出备用，又往锅里倒了一些油。
肖叶心疼极了，“柔姨，这野猪油没剩下多少了。”
阮新柔又铲了一勺放到锅里，“没了再弄，今天人多，油水大点好下饭。”
做好菜，喊孩子们摆碗端饭。
莫战东几个呼啦啦的跑进厨房拿碗。
阮新柔端着一盆鸡肉往外走，肖叶端着鸡蛋炒野菜跟在后面。
那几个孩子已经洗漱干净，又换上了莫战东兄弟几个的旧衣裳，虽瞧着瘦弱，但精神了不少。
见到阮新柔出来，拘束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瞧过阮新柔温柔笑容的埋汰娃不是那么害怕，上前帮忙摆放凳子。
几个娃见状也赶紧动了起来，等摆好之后又站了回去。
桌子放着的鸡肉和一大盆鸡蛋，散发出的香味和他们在院门口使劲闻到的香味一个样。
香，实在太香了。
他们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这样经历了荒年人家的孩子。
他们年纪虽小，但很懂事，馋的不行，口水都要流出来，也不敢再直勾勾的盯着那饭菜看。
莫战西和莫战北已经坐好，肖叶盛饭，莫战东帮忙递碗，阮新柔洗了手出来，招呼几个站着的娃。
“你们怎么不来坐？吃饭了。”
埋汰娃也站着呢，他胆子大一些，瞅了一眼身边的人说道：“夫人，我们不敢。”
阮新柔笑：“为何不敢？”
埋汰娃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不敢，就是觉得身上穿的衣裳和饭桌上的饭香让他感觉像做梦一样，嘿嘿，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幸福的时候。”
埋汰娃的话音一落，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孩子全都猛点头。
乱世世人无不困苦，但最苦也最不该受苦的就是这些孩子。
阮新柔内心柔软，对着他们招手，“不用害怕，过来坐下吃饭，今天一定让你们吃饱。”
莫战西馋的想把碗吞掉，他从凳子上跳下来去扯埋汰娃。
“我娘叫你们吃饭呢，赶紧过来，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爷们！”
被嘲讽了的埋汰娃几人：“……”
生出口出狂言儿子的阮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