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声“娘……”
阮新柔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能让孩子们看到她的软弱。
也许，此时是她们见的最后一面。
她不允许最后一面，孩子看到的全是她的狼狈。
她厉声呵斥，“我刚才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四个兄弟异口同声，“记住了，娘。”
“那就出去吧，顺便，将你们的爹叫过来。”
莫战东率先出去，几个娃恋恋不舍跟上。
等身后没了脚步声，阮新柔才敢哭出声来。
谢蓉儿早晚知道她的身份，她们之间早晚有此一战。
只是，情况比她想象的糟，时间也比想象的早。
死，她不怕。
她怕的是自己落败，谢蓉儿不会放过她的孩子们。
她今夜，一定要活下来。
与她有着相同想法的谢蓉儿此刻正侧卧帐篷之中。
而她裸露的后背倚着一个布满肌肉的胸膛。
她抬起纤纤玉手，挑起阿金的下巴，将自己洁白的肩膀送到阿金的视线之中。
“阿金，我美吗？”
轻纱遮面，挡住了红肿青紫的脸庞，剩下的部位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阿金沉迷，埋头在她的颈肩，“小姐，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绝无仅有。”
谢蓉儿大笑，两只手臂搭在阿金的肩膀之上，手指轻轻揉弄阿金的耳朵。
阿金呼吸一紧，随即大腿用力一起，单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其腾空抱起，轻轻放下，压了上去。
两人交缠之间，谢蓉儿魅声魅色，蛊惑至极，“阿金，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只要你杀了她，我便嫁给你，以后，只做你一个人的小姐！”
阿金额头青筋凸起，大颗大颗的汗水在他动作间滴落到谢蓉儿的胸脯之上。
他俯身含住那汗珠，闷声道：“阿金，一切都听小姐的命令！”
“哈哈哈哈……”
……
莫战东去找莫云，瞅见莫云与周大郎说了什么，周大郎离开。
“爹，周叔做什么去了？”
莫云没回答这个问题，率先往回走，“你娘喊我？”
“爹，你怎么知道？”
莫云敛目，深沉的眸子里暗流涌动。
“你娘都和你们说什么了？”
莫战东一想到那阵的场景，情绪便不由得低落，“娘说了很多我听不太懂的话，我听不懂倒也没啥，就是感觉，感觉娘像是在留遗言，就像曾祖母要走的时候一样，爹，娘到底怎么了？”
莫云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东，你可知当初爹为何给你们兄弟四个起战东战南战西战北的名字？”
莫战东摇头，“孩儿不知。”
莫云一笑，“当年，爹有着凌云志，想要带着大雍国的兵征讨四方，为此，爹练了许久的武术，只是，差一点，只差一点，如这条腿不断，爹现恐怕已经在战场之上了。”
莫战东从不知温柔的爹爹竟有这样的豪心壮志。
两人并行着，莫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是不是很替爹难过？”
莫战东点头。
莫云畅快一笑，“有何难过！如不是断了这条腿，我早与你们母子分别，那时，你们是死是活我都不知，何谈报复，何谈自己的凌云志？
天下，我可守，但我最想守护的还是你们娘几个！”
莫战东懵懵的看向莫云，只是他眼中的爹此时仿佛在发着光。
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莫云勾唇一笑，“今夜，便是你爹的战场，所以，你不要怕，只需护好弟弟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