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给的是糟米还是好米，一家一碗，也足足凑了半袋子。
加上阮新柔给的半袋子，肖家现存粮一袋。
苏叶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米袋子又哭又笑，“有米了，我的儿饿不死了，有米了啊……”
肖坤立于一侧，脑袋微微转向一边。
曾断了胳膊也不曾吭一声的男人此时潸然落了泪。
肖叶和肖恒也是泪流满面。
肖叶跪到了阮新柔身前，“谢莫大夫人赠粮之情，我愿为奴报答夫人救命之恩。”
苏叶睁愣当场，“不，不可以，叶儿，你怎么能做奴仆，不可以……”
她跪爬到肖叶身旁，扑抱住他，“叶儿，娘犯下的错娘自己偿还，你实在不用如此啊，你不能做奴仆，你成了奴仆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为人奴者，没有自由，可以任由主人买卖或者赠送，毫无尊严。
她怎么能让她这样的大儿子当人奴隶。
肖叶闭上眼睛，拳头用力的握了握松开，他轻声安抚，态度十分坚定，“娘，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只希望您以后做事能三思而后行。”
如果之前苏叶是幡然醒悟，现在她便是悔恨的想要杀了自己。
苏叶还想再劝，肖坤沉重地走过来握住她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让叶儿去。”
苏叶呜咽着摇头。
肖坤低头，眼中满含不舍悲切，“叶儿，以后在莫家好好做人。”
这句话击中苏叶的心，她实在忍不住嚎啕哭泣。
肖坤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走。
肖恒站在肖叶身边，眼中泪花闪烁，“哥。”
“回吧，照顾好娘。”
肖恒最听肖叶的话，他抽抽搭搭，扛起地上的粮食袋子，“哥，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肖叶跪在地上，身板笔直，“我知道的，回吧。”
肖恒再不舍也只能离开。
阮新柔嘴角抽搐了两下，“那个，你想做我家的奴仆可问过我了？”
“如果大夫人不同意，刚才我跪下说话时便会阻止。”
阮新柔上下扫量他，“有股子机灵劲，不错，那就留下吧。”
正好对着莫云那张脸便觉得气躁，换个人也不错。
她笑了一声，这才转头看莫云：“夫君，他非要留，我也没办法。”
莫云：“……娘子高兴便好。”
阮新柔礼貌一笑，转身回去。
肖叶十分有眼力，先莫云一步提起地上的半袋子粮食。
莫云收回顿在空中的手，眨了眨眼。
为何有种他越发无用了的感觉？
错觉，定是错觉！
肖叶立在一边瞅着他。
莫云将手背到身后，大步离去。
肖叶这才跟到了他的身后，态度十分恭敬。
“肖叶真到莫云家当奴仆去了？”
“嗯，真的，当时我在，肖坤都点头了。”
“哎，肖家那个大小子一直跟着隔壁村的秀才当书童，以后也是打算下场考取功名的，这当了莫家奴仆，毁了前程啊。”
这一路，议论纷纷。
阮新柔回头瞧望了一眼。
“面不改色，倒是稳得很。”
到了休息的地方，周有梅抱着晨曦焦急的迎上来，“你可回来了，刚我带晨曦回来喝奶，也不知这小家伙怎么回事，一口不吃，噗噗往外吐，还以为我和她玩呢！”
她话一落，怀中的晨曦咧了咧嘴，喜的周有梅直叫唤，“新柔，你快看，晨曦笑了，这小家伙笑了！”
阮新柔也瞧见了，瞅着周有梅，“你不觉得，晨曦笑的时机有点……嗯~……”
周有梅短暂的愣了一下，怀疑的问道：“小家伙，刚才不会是在笑我吧？”
阮新柔笑着拍她的肩膀，“别多想，别多想……”
“你不这么劝我还真觉得自己想多了！”周有梅眼睛瞪得老大，伸手点了点晨曦的小鼻子。
“好闺女，这大点就敢笑话你干娘我，等你长大的，干娘再收拾你。”
阮新柔笑，“就怕长大了你也舍不得。”
周有梅瞬间无力，跟上去，“你这话倒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