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柔故作轻松的神色立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愤怒，“他还说骂了你们什么？”
莫战西想了想摇头，“太多了，记不住了，我只记得爷爷屋子柜子里的桂花糕很好吃，嘿嘿，他坐在床上骂我，我就藏在床下吃他的糕点，他骂的越多，我吃的越多，一块也不给他留，嘿嘿嘿……”
阮新柔气的磨牙，抬头对着站在院中一直未动的莫云便怒声问了一句，“喂，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莫云的心一紧，就如有人拿着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甚至还找过他娘。
可他娘一听他这般问，只顾着抹眼泪，诉说当初生他的时候有多疼。
他再问下去便就真的不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莫大壮的亲儿子。
要是说，他却从没对他和颜悦色过。
要是不是，他却又送他读了书。
那几年，为了供他读书，全家勒紧裤腰带，莫风莫雨饿的面黄肌瘦。
所以，待他学成后，他便一直抄书赚钱贴补家用。
这也是就算家中对他的妻儿多有苛待，他也不曾与他们翻脸的根本原因。
可是现在，他是得好好想一想了。
他欠莫家的，他的妻儿并不欠。
也许分家，是当下最好的结果。
阮新柔也没想要个答案，是与不是对她来说差别并不大。
她只需要想办法与莫云和离，并让他同意由她抚养五个孩子就成。
她深吸了一口气，挨个摸了四个娃的脑袋瓜。
“这些话很难听，说这话的人根本没把你们当成亲孙子，那你们以后也不用把他当成亲爷爷，但这个孝字还是很压人的，你们遇见他能避开便避开，别让人传出闲话来就成。”
四个娃纷纷点头，点了头之后又去看自家亲爹。
阮新柔肚里本就窝火，竖着眼睛瞪人，“怎的？我这样教不对？还是你非得让他们去孝敬那个不把他们当人的爷爷？如果真要是这样，莫云，你现在就可以滚出这个院子，我们娘几个只当没你这个人。”
她声音平平，但莫云就是知道这些是她的真心话。
但凡他现在敢说出一个不字来，她就能将他轰出去。
他看着四个娃轻轻点头，“他是我爹，我欠他的，你们并不欠，以后就按照你娘说的做吧。”
四个娃眼睛晶亮，莫战东和莫战北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莫战南一副少年老成样，板着脸，不断重复念叨着阮新柔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实在是这些话与他学过的那些学识道理相悖，他迷惑且不知该遵从哪一边。
只有莫战西苦着一张脸，他仰着脑袋问，“娘，以后我还能拿我爹的爹的屋子里的糕点吃吗？”
“爹的爹，这个称呼……噗~”阮新柔去捏莫战西的小脸，“实在妙啊，以后莫要去了，想吃什么娘给你买。”
莫战西立马笑了。
阮新柔从窗户跳出来，“得了，你们继续收拾屋子，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