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看法究竟是会和我那位老朋友一样,还是会和你的那位教父一样呢?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收回探寻的目光转而和塞勒妮一同望向劳碌的麻瓜。
塞勒妮读过许多书,并且有一定的过目不忘的能力,《国际保密法》她当然知道了。
许多法律她都十分清楚,但这不代表她知法就一定要守法。
塞勒妮有些寻味地笑了,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老师,你觉得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界限是否应该消失?”
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眸此刻难得有些失神,很多年前也有人曾问过这个相同的问题。
可随之而来的是却是一场背道而驰的分离,又或者说那是一次痛哭流涕的离别。
于是这一次邓布利多选择给出另一个答案。
“人们会自己做出选择,而无论如何选择,都不该用鲜血作为代价。”
他年少时曾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爱的底色是,痛苦。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往往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
而塞勒妮窥见了邓布利多那湛蓝得如夏日晴空眼眸中的愧疚。
难以忘怀,又痛彻心扉。
恍然间塞勒妮回忆起来第一次和格林德沃见面时,那同样骄傲肆意的眼眸中所流露出的悔意。
纽蒙迦德没有夏天,就如同当初两个过早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一见如故最终却奔向不同的理想一样。
“老师,你觉得人生中最重要的经验是什么?”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语调悠长,他侧身盯着塞勒妮郑重地回答了她。
“学会忏悔。”
相遇过早所带来的结果,就是会留下一颗坏掉却依旧会生根发芽的种子。
正如邓布利多最后将格林德沃亲手关在了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堡垒监狱里,往后的无数个日夜,那颗早已坏掉的种子还在生根发芽着。
念旧是一种轻微的自虐倾向,人们往往会为过去所困住。
那回不去的曾经又是多少人触不可及的向往。
“忏悔?”塞勒妮轻声重复道。
“是的,忏悔。忏悔过去,忏悔你的所作所为。”
邓布利多有点神神在在的,用手缓缓拂去肩上的薄雪。
每一次的忏悔,都是对过去的追忆也是对曾经自己的行为所做出的审视。
在忏悔的同时也在回望那段流逝而无法挽回的岁月,那是一种煎熬。
塞勒妮面上一片茫然,但内心却十分鄙夷这种无用的行为。
见鬼的忏悔,你的忏悔就应该去见梅林,忏悔能让我的父母回来吗?
我只会忏悔自己的弱小。
邓布利多瞧见女孩面上的懵懂茫然失笑摇摇头,他伸出手揉了一把塞勒妮毛茸茸的头。
“等你真正懂了忏悔再说吧。”
他现在跟这个孩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啊……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有十几岁的孩子。
她虽然聪慧,骨子里带着情感上的淡漠,但内心却是一个好孩子。
起码,现在她已经拥有了爱。
年轻真好啊,还能感受爱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