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没有现成的,我已经给了定钱,等剩下的东西做好他用板车给推过来。”木匠铺子里有好几个学徒,大些的东西可能慢些,这些小件一两天就能做好。
孟晚点头,“那今日就先这样,院里连一根柴都没有,我记得之前咱们在城北大官村丁家订的柴,如今难道要找去吗?那也太远了。”
这个黄挣能说上话,“嫂子,我看城里有专门给人传话的报童,给个几文钱他们就能过去报信送喜的,而且他们熟知府城附近的村镇,不如找一个让他们去报信吧。”
孟晚惊喜道:“这还挺省事,一会儿咱们就出去找一个吧。”
黄挣起身,“不用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城北大官村丁家是吧,先让他们送几捆柴来?”
孟晚琢磨着说道:“先送个十七八捆的,剩下的等他来了再定。”
哪怕是现在报信去也已经晚了,丁樵夫不可能连夜进城,这院子不知多久没住过人,宋亭舟先打了水,三人将地面墙面清扫擦拭了几遍。
孟晚则干脆去隔壁看能不能先借捆柴应应急,没办法,一家子人里只有他最面善。
隔壁院门两扇,一半掩着一半开着,孟晚立在门口张望。
“家里有人吗?”
里面有人应答,“诶,来了。”
“你是?”来人是位老妇人,头发半花半白,年岁六十上下。她背部有些佝偻,走路缓慢,说话的声音也颤巍巍的,到门口发现生人,正仔细打量着孟晚。
孟晚嘴角微微上扬,笑的让人如沐春风,“阿婆,我家是隔壁新搬来的,初来乍到,院子里又没有柴火,能不能从你家借一捆柴火?明日买了就还您,或是直接付你铜板也行。”
面前的老妇人刚要作答,便被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给打断了。
“娘,是谁啊?”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青年女子,个子不高不矮,长得微胖,却不如满哥那样讨喜。单眼皮,塌鼻梁,薄嘴唇,额头宽广。
梳的是未嫁姑娘家梳得发鬓,头上插着银钗,左手腕戴着只银镯。
她两三步越到老妇人身后,吊着眼睛打量孟晚,语气不善的问:“做什么的。”
孟晚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自认气质温和无害,岂料面前的女子低喝了句:“没有!”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孟晚摸摸鼻子上被震落的灰,无语片刻,谁能想到搬家第一天就在邻居这里吃了瘪。
“小哥儿,过来我这儿。”
有人似在喊他?
孟晚往右手边看,他家右边第二家,也就是隔壁的隔壁开了门在叫他。
“嫂子,你在叫我?”
那家女人露出个头,“哎呦,叫什么嫂子,叫婶子。”
孟晚走过去,学着黄挣的样子挠了挠头,“你这么年轻,婶子我叫不出口。”
女人笑的合不拢嘴,“你这哥儿,真是有意思,是今天新搬来的?”
孟晚伪装老实巴交,“是,我家是从乡下搬来的,本来家里没柴想管隔壁借一捆的。”谁成想那家人如此不好说话!
那女人一甩帕子,“你不用搭理李家那个老姑娘,嫁不出去就会在家扫兴,要借柴我家有,你跟我来取。”
孟晚欢天喜地,应道:“那就谢谢嫂子了。”
“呦,可别在叫嫂子了,我都三十六了,你才几岁,让人听了不得笑掉大牙?我夫家姓周,你叫我声周婶吧。”话是这么说,可周婶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孟晚虽然是有几分故意逢迎她的意思,但周婶长得确实白净年轻,常金花只比她大四岁,看起来却像是比她大了七八岁似的。
借了柴出来,孟晚拖着柴火往家走,宋亭舟出来寻他看见了,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柴,换成自己往家里拖抱。
“不是说去隔壁借?”
孟晚小声道:“回家再和你说。”
周婶从门缝偷看他们小两口回家的背影,嘀咕着说:“没看出来,他相公倒是英俊,可别被李家那疯丫头缠上了。”
回到家常金花已经刷了东屋的锅,投洗了米,加好了水,柴来了她便把两个灶都点上了。
“晚上煮些稀粥,大郎再去买几个包子回来,等黄挣回来让他把他那屋的灶也烧上,今日便先这么糊弄一顿。”
宋亭舟应道:“成。”又去外头买了七八个包子。
等黄挣回来,孟晚将锅里的粥盛出来,四人就这包子对付了一餐,收拾好碗筷又将锅刷好添上干净的水。
家里没有浴桶,孟晚洗漱完用盆子擦洗擦洗身体,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后便上了炕。
他喊在厨房洗漱的宋亭舟,“表哥,帮我泼水来。”
宋亭舟推了门进来,端了他用过的水盆出去,没一会儿收拾好了进屋,关上他们房门后还点了盏油灯。
孟晚纳闷的看着他,“都要歇息了,还点灯做什么?”
宋亭舟不言不语,油灯微弱的光印出他身下大团的阴影,孟晚突然就懂了什么。
“那什么,灯还是熄了吧,折腾一天你也累了。”
宋亭舟钻进被窝,自他身后揽住他,嗓音低沉的问:“累了?”
孟晚默了小会儿在被子下翻身面对他,将脑袋埋进宋亭舟颈窝处,瓮声瓮气的说:“其实……也还好。”
新婚燕尔,在路上接连奔波不得贴近,到了府城也不是同住一屋,不光宋亭舟一个人想亲近的。
宋亭舟用手扶着他脸颊,目光缠绵眷恋,微微支起身体,轻轻的吻上孟晚额头与鼻尖,接着再埋首寻到半隐在被子里的唇,温柔的勾弄起来,唇碰着唇,舌卷着舌。
缱绻中透着股急切,先解了馋,再撩着欲,勾的孟晚主动抬臂挂在他脖颈上
被翻红浪,酣畅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