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把在早餐店打工的技巧都琢磨出来,先将买来的糯米面和成絮状,加小团老面和小半勺熟油,和好放在炕头盖上盖子捂上棉被。
常金花的红豆馅还没蒸好,他先不急着弄油炸糕,再和面做大麻花,做大麻花就简单的多了,面粉里要加糖加鸡蛋和老面,一样需要醒发,他家现在基本每隔一天都要发老面,常金花睡炕头,说自己身上都一股子酸味。
大麻花最费力的就是搓面,要将面搓出筋性,孟晚搓的手酸,搓完叫上常金花一起拧,常金花拧了照孟晚的样子拧了两个,她手生,拧的也不如孟晚好看,正好这两个炸出来留些自己吃。
拧完大麻花,常金花端出去炸,小麻花就更简单了,加温水鸡蛋糖水老面和了面,稍微醒一会儿让面团更柔软。
孟晚开始搓,搓了会常金花炸完大麻花进来,两人分着尝了一根,比孟晚预想的香软,就是差了点蜂蜜,但那东西现在还没有人工养殖,极难获得,算是山珍的一珍,造价太贵了,不是现在的孟晚能享用的。
搓了满满一托盘的小麻花出来,又是常金花去炸,孟晚将锅里蒸好的红豆盛到木盆里,加了点糖水用大木勺开怼,怼的红豆馅从颗粒变成豆泥。
然后拿出醒发好的粘面,团成一个个小团子,轻轻按扁,放一勺红豆馅,用手心将面饼收拢起来,缓缓的捏最后收口,左右手倒换,均匀的团成圆球再轻微按扁。
常金花把小麻花炸完的时候孟晚已经快团完了,又教她具体怎么团,不然很容易开裂。
都弄好后孟晚叼了个小麻花出去炸油炸糕,他这边刚做完出锅,正巧宋亭舟午休回来。
孟晚端着盘子唤他,“表哥,快过来,我做的新吃食你来尝尝。”
宋亭舟将书箱随意放在房檐下,知道孟晚爱干净,他在井边净了手才跟着他走进厨房。
孟晚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尝尝哪样好吃?”
大麻花被孟晚撕成几个小块,宋亭舟先夹了块,仔细尝了块后又伸向更小巧的小麻花,入口后他略显惊讶,“竟是酥的?”
“对啊,你再尝尝这个,这个顶饱。”孟晚将油炸糕的盘子往宋亭舟面前推,宋亭舟不爱吃酸、辣,更喜甜食。
果然,将一整个油炸糕都吃完了后,宋亭舟道:“我更喜油炸糕,不过酥的小麻花也不错,大的次之。”
孟晚心里其实早就有数,闻言更是坚定了想法,“咱们铺子以早食为主,多了我和姨两个人也忙活不过来,那就先弄油炸糕,其他的往后再说。”
铺子的事基本上是孟晚说了算,常金花也没有别的意见,就是每日做的活计更多了,晚上睡前不光要将第二日一早要用的面准备好,还要蒸好红豆馅。
方云还没来,孟晚却坐不住了,正好宋亭舟在家里吃了饭后要回私塾读书,两人便一同出门。
宋亭舟一人又背书箱又拎着两个篮子,引得路上行人瞩目,孟晚不好意思的说:“我拿一个吧。”
“不用,我走得快,这样能快些送到。”宋亭舟倒是不在意旁人眼光。
孟晚只好跟在他身后,假装自己被宋亭舟遮住了身形,没人能看见他。
两人路过私塾外面的街道,正有一群学子相携进入私塾,有人认出宋亭舟。
“那是宋兄?”
“是他,和晨时穿的一样袍子。”
“他这是作何?如此像妇人一般挎着篮子,岂不有失风范?”
“就是。”
“他身后那是何人?”
“像是未出嫁的哥儿,是听闻宋兄被退婚后年前又重新和远亲表弟订了亲。”
“这是他未婚夫郎?”
一群人不吭声了,而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同情。
孟晚约有一米七几高,他本来体型偏瘦,但冬天衣物臃肿,背后看去竟显得他比其他哥儿高壮似的。
再往上看,他戴着一顶灰扑扑、看上去很保暖的兔毛帽子,脸和手腕倒是白净,可越白越显得他脸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惹眼。
沉默半响,有人艰难开口,“宋兄的岳家很显赫?”
“大概吧……”
宋亭舟将孟晚送到方府的西北小门,刚到地方孟晚便赶他走,“再不回去你上私塾该迟到了,刚告假回来,还是不好的。”
宋亭舟不放心他自己走,不肯松口。
孟晚无语,“你看我这一脸麻子,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这角门后是方家小公子的院子,万一唐突了人家不好,你快去吧。”
他态度坚决,宋亭舟无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见他走远,孟晚才开始敲门。
“当当当。”
“你是谁呀?”门后有道软绵的声音响起。
孟晚隔着门道:“我找方云。”
门被推开一个缝,一张白净稚嫩的小脸露了出来,十五六岁上下,看着比孟晚还要小,个头不高但长相秀气,脸颊圆润可爱,眼睛不大不小,眸子清透纯净,殷红色的孕痣生在鼻侧,头发也是半披着的,上半截头发用金色发冠高高束起,垂着的两条发带也是用金线缠绕的。
别怀疑这个金冠和金线的成分,反正孟晚不信那是铜的。
他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袍子,应该也是棉布,但不是布庄寻常摆着的面料。
脚上踏着的鞋子也是同色,除了边缘处略有污渍,浅色的鞋面干干净净。
“你找方云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