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还是有必要和漓一好好谈谈了。
方沐凌走到了漓一的房前，门果然如保姆所说，从里面反锁着。方沐凌轻轻敲了敲门，道：“漓一在吗，让姐姐进去好吗？”
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漓一正拿这把剪刀坐在一堆碎布之中。她目光阴沉，在听到方沐凌的声音后，立刻把剪刀藏了起来，碎布也被她用东西盖了起来。
确定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之后，漓一才打开房门，对方沐凌甜甜笑道：“姐姐，你回来了啊！”
看着她依旧稚嫩的笑脸，方沐凌开始怀疑起保姆的话来。明明漓一还是那个乖宝宝，怎么会像保姆口中说的那样呢？
进屋之后，方沐凌看着阴郁的光线，立刻就把灯给打开了。
“漓一你平日里不是最怕黑吗，怎么现在都敢一个人待在小黑屋了？”
漓一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忘记开灯了。她解释道：“姐姐不是说了要让我勇敢吗？勇敢当然要从不怕黑开始啊！”
方沐凌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漓一说的话。这一瞬间，她竟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她见漓一这么听话，一开始想和她聊聊的想法也渐渐打消了。她不想让漓一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可突然，她却发现地上的一个角落里，露出了一个衣角，上面还盖着一层东西。
看样子，好像是布娃娃的衣服。方沐凌不解，漓一平时最宝贵她那些布娃娃了，怎么会任由她们被扔在地上呢？
她起身，朝着那里走了过去。漓一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道：“姐姐，我好饿，我们快去吃饭吧。”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可是方沐凌还是看出了她有一些紧张。难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她知道吗？
此时，方沐凌才感觉到漓一的怪异。她不顾漓一的阻拦道：“不急，你的屋子最近有些乱，姐姐先替你收拾收拾。”
她边说边走，等话音刚落时，她已经蹲了下去。
方沐凌一把掀开了盖在布娃娃身上的毛毯，可是在看清面前的一切时，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只见曾经可爱光鲜的布娃娃此时一个个都失去了光彩，她们被剪刀剪的支离破碎，无力的躺在地上。
方沐凌回头震惊的看着漓一。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不喜欢这些布娃娃了。”
其实，漓一从小就很讨厌这些布娃娃。因为小时候她的同龄人都能拥有这些可爱的娃娃，只有她的养父母，从来不会给她买玩具。渐渐的，她就开始讨厌起了布娃娃。
因为一看到她们，她就会想起自己灰暗的童年。
看着漓一略微有些生气的脸庞，方沐凌决定先不逼她。她默默的把那些碎布打扫了一下，趁着漓一去洗手间的机会，她拨通了圣祖言的电话。
电话里，她小声和圣祖言说明了漓一现在的情况。她真的开始有些慌乱了，她没想到漓一的病情竟然重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漓一毕竟不在圣祖言的面前，所以他也不能准确诊断出漓一的情况。无奈之下，方沐凌只好把漓一带了出去，准备亲自去医院找圣祖言。
可是刚到楼下，漓一就立刻甩开了她的手，拼命朝外面跑去。
小区的外面就是一条马路，整日里车水马龙。现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方沐凌担心漓一会出事，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漓一，你怎么了？快停下！”
可是漓一根本不听她的话，跑到一个转角时，就彻底消失在了方沐凌的眼前。
方沐凌一声大吼，拼命的追了过去。
可是下一秒，当她越过转角时，却发现一辆车朝着漓一的方向快速的冲了过去。
刺耳的刹车声在她的耳边响起，那一刻，方沐凌觉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她拼命朝前方跑去，想把漓一给推开。
可是刺眼的灯光却晃的她连眼都睁不开。
在泪水模糊的那一刻，方沐凌感受到一阵绝望向她席来。
就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车终于停住了。
方沐凌和漓一跌倒在地上，她立刻低头查看漓一有没有受伤。
车上的人走了下来，方沐凌这才发现，居然是崔灏轩。
漓一见他出现之后，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她引方沐凌过来的目的。
“怎么样？有没有撞到你们？”
崔灏轩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心，林玲也下了车，却神色厌恶的道：“她能受什么伤啊？摆明了是故意撞上来引起你的注意的！”
“妈，别说了！”
这时，方沐凌已经拉着漓一站起来了。确认他们两人没事后，崔灏轩才终于放心驱车离开。只是他的眼神却一刻也不能从后视镜上移开。
方沐凌狠狠的训斥了漓一一顿，狠狠道：“以后你要是再不听话，就再也别想出门了！”
没成想，她还没说几句，漓一又赌气跑开了。只是这次她是往家的方向跑的，方沐凌也就随她去了。
但她发现，漓一的心智好像长大了很多。
翌日清晨。程家的律师联系上了方沐凌，让她去医院做dna检测。
毫无疑问，方沐凌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但是，她实在太低估程家人的执着了。在被他们无间断的骚扰了一周后，方沐凌终于不堪其扰的答应和他们去医院检查了。
时隔多日，她终于还是和程家人碰面了。
程恬今天也出面了，只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方沐凌。早有医生等候多时，见方沐凌一出现，立刻就取了她的一根头发去做dna检测。
在众人都焦急的等待结果时，程恬却偷偷溜走了。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她给刚才的那个医生打了个电话。
“上次我交代你的事你还记得吧？”
那个医生丝毫不敢怠慢，应和道：“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让程小姐你失望的。”
挂了电话后，程恬嘴角挂上一丝笑。谁也想不到，她早就安排好了人换掉方沐凌的dna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