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赵希芸手里的剑脱了手,怔忪望着来人,小腿有些发软。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丫鬟,她是皇后!
定了定神,她故作镇定,声线微微发颤,“瑞安王爷,不知您回京,有失远迎。”
夜牧卿,先皇十六弟,乃当今圣上皇叔。
虽是与先皇同辈,却不过双十之年出头,丰神俊逸,手握重权。如若不是皇位之争时重病卧床,君临天下的是谁还不一定。
“本王敢问皇后娘娘,后宫私刑该当如何?”他冷声问着,看着蜷缩在脚下,身上密密麻麻刀口的容长安,拢在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赵希芸算是明白,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她笑脸盈盈,面颊伤口疼痛尤为强烈,“回瑞安王爷,许是地牢阴暗,姐姐似染了失心疯,伤了本宫,本宫不过是小惩大诫。”
敢毁她容貌,定罪刺杀也不为过!
想来罪证昭彰,私刑也情有可原。谁知,夜牧卿紧绷着脸,抬起修长的手唤来随从,“既是糟糠之地,不宜居不宜家,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医治。”
“谢……”赵希芸刚脱口而出,就见侍卫抱起容长安,大摇大摆地走出地牢。
她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看了看侍卫的背影,又看向夜牧卿,“瑞安王爷,她可是废后,陛下已经下令,三日后午门行刑!”
夜牧卿避重就轻,“本王自会向陛下请罪,至于您,这地牢潮湿得紧,娘娘凤体为重,本王先行告退。”
“你!”
赵希芸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夜擎尚且忌惮夜牧卿,她又哪敢与之叫板?
是夜,崇明宫。
浑浑噩噩,容长安撑开一条眼缝。
轻纱帷幔,仙鹤烛台,龙涎香蔓延,好像是一场梦。
她或许是死了吧?否则,怎会回到这宫中,物是人非。
“长安,长安……”
是谁唤着她的名?是谁宽厚的手掌摩挲着她头顶?
夜擎吗?
“长安,你要好好活着,听话,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长安……”
如沐春风的言语,容长安本想听更多,更多……
眼皮却似灌了铅一般,再也睁不开。
“王爷!”
灯火通明的崇明宫,侍卫领着神医杨蕊风风火火地赶进来。
“怎么现在才来!”夜牧卿早已等待多时。
“王爷恕罪。”侍卫拱手赔礼,杨蕊则放下医药箱在一旁,凝重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人,“皇后,不是,容姑娘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昔日印象里,京畿美人一睹风采,一笑百媚生。
“先别管那么多,你先看着。”夜牧卿说罢,与侍卫退出内殿。
站在芙蓉屏风处,他回头看了眼正给容长安号脉的杨蕊,这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据探子回报,陛下三日后返京,一切万事俱备。”
夜牧卿喊了颔首,示意他退下,浓眉间蹙起,隐隐担忧。
号脉的时间很长,上药的时间更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