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突然暴起抢夺,却被灯焰灼得手掌焦黑,那烧焦的味道刺鼻难闻。
守护者虚影淡漠道:“非悟透剑意者不可得。”这话仿佛某种赦令,王师姐的罗盘碎片、张长老的烟杆残骸、甚至林公子脖颈的金纹,都化作流光被青铜灯吞噬,那流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当高云握住第七盏灯时,整座深渊突然响起龙吟,那声音激昂而雄浑。
玉佩自动贴合灯座凹槽,迸发的金光中,九盏灯拼成完整的问天剑谱,那剑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孙瑶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师兄,最中间那页剑谱的墨迹在动!”
果然,当众人注意力被剑谱吸引时,那些墨色符文正在悄悄重组,那符文流动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高云眼底金光流转,突然并指抹去某个关键符节。
重组中的墨迹发出尖啸,竟凝成半枚血色玉简跌落在他掌心,那玉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这细微变故连近在咫尺的王师姐都未曾察觉。
“该走了。”高云收剑入鞘时,深渊开始自行坍缩,那坍缩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守护者虚影抬手在虚空划出裂痕,外界的天光如瀑布倾泻而入,那光芒耀眼夺目,带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李散修突然扑向即将消失的青铜灯,却在触及光幕的瞬间被传送到仙府门外,手里攥着的竟是半块普通青砖。
仙府大门缓缓开启的轰鸣声中,孙瑶突然拽住高云前襟。
少女带着桂花香的气息混着血腥味,眼泪洇湿他染血的衣领:“刚才星图反转的时候,我听见玉佩在说话”她未尽的话语被高云按在胸口的掌心截断,年轻剑修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当最后一线天光吞没仙府时,王师姐突然回头望向深渊。
她染血的裙裾扫过正在闭合的青铜门,隐约看见守护者虚影正对着高云离去的方向躬身作揖。
那些尚未消散的星辉在她袖中玉简上凝成四个小篆——天机有变。
高云指尖抚过青铜灯座上的星纹,道韵之火在密室里投下流动的阴影,那阴影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摇曳。
孙瑶端着桂花糕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手中的血色玉简蒸腾起薄雾,在半空凝成二十八星宿的虚影,那虚影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师兄又在研究那盏怪灯。”小师妹将瓷碟放在布满剑痕的梨木桌上,青瓷碗里的甜汤映着跃动的灯火,那甜汤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张长老今早送来三车灵石,说是什么赔罪礼”
剑修突然并指划开虚空,玉简碎片在真元催动下拼成半幅星图。
孙瑶的絮叨戛然而止——那些星宿投影正与玉佩金芒交织,在西北角撕开一道发丝般的裂缝,那裂缝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看到了吗?”高云沾着朱砂的笔尖悬在宣纸上,“这道裂隙的走势,和我们在仙府见到的青铜碑文”他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涌出带着咸腥味的风,那风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孙瑶鬓间的桂花簌簌落进甜汤,那桂花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美丽。
三日后的晌午,这缕咸腥气息再次出现时,是在城南茶馆的说书人口中。
高云握着青瓷杯的手指骤然收紧——说书人正讲到东海有玄龟驮着神秘坊市现世,那些描述与玉简记载的跨界交易特征完全吻合。
“那玄龟背甲足有三百里,每片鳞甲都刻着上古铭文。”惊堂木拍在榆木桌上,震得茶碗里泛起涟漪,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三日前路过的散修亲眼所见,龟首入水时掀起的浪头里,裹着不属于此界的紫色火焰!”
孙瑶突然按住高云手腕。
小师妹指尖冰凉,将他的袖口攥出褶皱:“城东王记药铺新进了冰魄草,我们”她未尽的话语被隔壁桌的议论声打断,两个背着药篓的修士正在讨论玄龟现世处的空间波动。
回程时高云特意绕道西市,果然在告示墙角落发现端倪。
某张悬赏令的朱砂印下藏着极淡的星纹,正是血色玉简记载的跨界密文。
他借着整理剑穗的动作抹去痕迹,玉佩却在掌心突然发烫,烫出一枚与密文完全契合的印记。
“师兄?”孙瑶捧着油纸包追上来,新买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她踮脚拭去高云额角的薄汗,发间缀着的银铃铛叮咚作响:“你的本命剑又在躁动了?”
暮色染红屋檐时,高云在密室布下第九重禁制。
青铜灯悬浮在星图中央,道韵之火将血色玉简熔炼成七枚星辰石。
当最后一枚星石嵌入灯座凹槽,密室突然响起潮汐翻涌之声——不是来自东海,倒像是隔着万千世界的虚空浪潮,那声音深沉而神秘。
孙瑶就是在这时撞开禁制。
小师妹攥着裂开的传讯玉符,鬓发散乱地扑到星图边缘:“天机阁传来急报,昨夜有三处洞天福地出现空间裂隙!”她沾着桂花香气的袖口拂过灯焰,那些跃动的火光突然凝成高云在仙府见到的守护者虚影。
虚影抬手在虚空书写篆文时,高云注意到孙瑶颈间玉佩泛起青灰光晕。
当最后一个篆文成型,密室四壁同时浮现青铜棺椁的纹路,与仙府中的太虚锁龙阵如出一辙。
“明日我要去趟东海。”高云突然开口。
他收起星辰石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问天剑在鞘中发出清越龙吟。
孙瑶抓着剑穗的指尖泛白,最终只是将桂花糕推到他面前。
子夜时分,道韵之火突然暴涨。
高云在修补问天剑谱时,某个残缺剑招竟在宣纸上割开寸许长的空间裂隙。
他望着裂隙另一端流转的紫色火焰,终于看清那根本不是火焰——是无数个世界的光阴长河,正在跨界交易的法则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