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意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
她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疼痛让她难以入睡,心中更是如同被冰雪覆盖,冰冷刺骨。
江颂年放了话不允许大夫上门给她医治,好在江流意从前在家里没少被周氏母女使绊子,因此屋里常年放着一些金疮药。
小荷已经给她简单包扎处理过伤口,可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的腿恐怕只有残废这条路……
就在江流意忍着痛楚,思考要如何拜托面前困境的时候,江念晚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一边说着,一边跨进门槛,看江流意的目光里满是嘲讽。
“你来做什么?”
江流意微微皱眉,她知道江念晚的到来绝不会有什么好意图。
果不其然,江念晚走到她床边,故意一把掀开她的被子,看着江流意鲜血淋漓的双腿故作惊讶:“姐姐,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都怪我,我昨天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下手没个轻重,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她一边假惺惺说着,一边抬手擦眼泪。袖子滑落,露出江念晚胳膊上一只雪白的镯子。
“唉,不过我也要多谢姐姐。如果不是姐姐把我推下悬崖,父亲也不会对我心生怜惜,把刚买下的这只羊脂白玉的镯子送给我。”
江念晚也不在乎江流意有没有在听,只是抬手自顾自地说着:“这只镯子价值不菲呢,若是姐姐想要,那妹妹就送给你,当作赔罪可好?”
话虽如此,江念晚却丝毫没用摘下镯子的意图。
江流意冷冷地看着江念晚的表演,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连整个江家都不在意了,更别说这些身外之物。
但既然江念晚犯到了她的头上,她也不介意嘲讽两句。
“江念晚,你好歹是首富之女,这点东西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江流意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这般没见识的模样,难道是随了你那个庶女出身的母亲,即便有个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娘家,也依旧没见过什么市面。”
江念晚的脸色一变。
周氏的娘家虽然在京城颇有权势,但她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否则也不会被嫁给一个商户做续弦。
她嫁过来时,连嫁妆都没有多少,一见到江家那白玉做雪的架势,整个人都被唬住了。
这件事是周氏母女压在心里的一根刺,从来不许人说,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江流意给捅出来了。
江念晚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恶毒。她眼珠一转,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凑到了江流意跟前。
“我母亲如今也是你母亲,姐姐是不是疼糊涂了,怎么说起这种不孝的话?正好我给姐姐带了汤药来,不如我喂你喝吧?”
说着,她从食盒里端出冒着热气的药碗,凑到了江流意面前。
江流意警惕地看着她,在那碗药要喂到自己嘴边的时候,伸手推开了药碗。
“拿开,我不相信你的假好心。”
江流意的声音冷硬如冰,与其相信江念晚会给她送药,还不如相信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会跟周氏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