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凌老夫人见撕破了脸皮,便收起了那副慈善的伪装,拄着拐杖瞪着凌慕清说:“若是你不愿意放弃管家,那么,就休怪祖母狠心让你再病上一病!”
“嗬!”凌慕清见虎虔婆不乐意演戏了,她也不乐意奉陪。“病?唔,祖母年老体衰,的确该是好好的颐养天年。这个年纪对于祖母来说,也的确是容易生病,稍微不留意就会腰酸背痛,卧榻不起。”
“你,不孝的忤逆东西!”凌老夫人面色勃然一变,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最容忍不了凌慕清那一番话。
那预示着她时日不多,很快就要进棺材里。她享受习惯了,自然是怕死的要命。
画眉眉心一跳,今天老妖婆和凌慕清那小狐狸撕破了脸皮,她身为贴身丫鬟又亲眼目睹。
那么今天不论是哪一方赢了,她都要面临被灭口或者威胁的后果。
一时之间她不由地后悔自己习惯了溜须拍马,才使得虎虔婆支开了四喜,独独将她留下来。
她知道大户人家诸如她这样的一等贴身大丫鬟,难免都会被主子留下,见证她的阴私手段。
只是在得蒙主子信任的同时,却也偏偏有知道的越多,越会引起主子警惕和忌惮。
总归有一日,兔死狗烹,免不了被主子卸磨杀驴。
良禽择木而栖,所以,她需要斟酌着换一颗大树。老夫人这行将朽木,自是比不得大小姐正当妙龄。
且如今老爷极度宠爱大小姐,掌家权也落入大小姐之手,这每一条都让画眉得出,投诚大小姐前途一片光明的想法。
想到这里,画眉忍不住抬眸看向凌慕清。
凌慕清似有所觉,转眸看向她,眸光里一抹耐人寻味一闪而逝。
画眉有种被洞察心机的错觉,惊慌地垂下了头。
“画眉!”凌老夫人忽然转眸看向她,冷冷地说:“你且去祠堂,请家法!”
众人闻言禁不住勃然变色,花蕊更是眸子里迸发出狂怒,眼看着就要上前理论,凌慕清却抬手制止了她。
“请家法?”凌慕清哂笑着说:“祖母这是在开玩笑?家法是一族之长或者一府之主专有权利,清儿不知晓,祖母何时变成了我们凌家的族长?亦或者,父亲不在了,祖母占了他的位置?”
“放肆!”崔菊萍被气的浑身颤抖:“下做的东西!竟敢诅咒你父亲,你这个不孝女,今日老身哪怕违反了府规族规,也要用家法发落了你!”
画眉膛目结舌,她也没有想到崔菊萍会这么决绝。
一想到夫人后来又追加的银票和首饰,感觉这凌老夫人还真的是为了钱财不顾及嫡亲孙女。
果然是六亲不认!
心底一寒,这凌老夫人对自己嫡亲孙女尚且狠得下心,万一有朝一日,她没了利用价值,岂不是下场更加凄惨?
“是,老夫人!”画眉浑身一颤,忙不迭应了一声,便冲了出去。
出了松鹤园,画眉非但没有去祠堂,反而去了凌峰的书房。
松鹤园里,凌慕清看到崔菊萍的反应,怒极反笑:“贼喊捉贼的行为,我今儿个不曾想,竟从祖母您的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贱婢!”崔菊萍气得心肝疼,不管不顾怒骂出声:“果然跟你那个伶牙俐齿,狐媚子娘亲一个德行!”
凌慕清看着眼前这个虎虔婆,听着她心里面恶毒的谩骂,还有自私自利的想法,恨不能冲上去不管不顾,给这个老东西几耳光,让她清醒一下!
只是她正准备再呛几句的时候,余光扫见身后的一抹藏青衣袍,顿时心底一动,面上就难过和受伤的哭诉道:“祖母!清儿不过是遵循父亲的吩咐,暂时掌家,您有何不满,大可以提出来!”
“可怜我那娘亲,芳华早逝,她何其无辜,死后还要面临祖母如此恶毒的谩骂!”
崔举萍闻言,冷笑着说:“不过是个贱人,不知道哪里学得狐媚子功夫,迷惑了我儿!亏得她早死,否则老婆子我要磋磨死她!至于你这个贱婢,你乖乖听话,将掌家权交出去,或许老身还顾念一丝祖孙情谊,否则的话,让你好看!”
“母亲!”凌峰再也听不下去,大步迈进门槛,满脸的怒容:“想不到敏淑过世多年,你却依然对她如此苛责。她是我的妻,你何以跟一个已故的人过不去?哪怕她已经入了黄泉,您还是不放过她!”
“清儿是我凌峰嫡亲的女儿,何以你这个祖母却怒骂她为贱婢?这么说起来,儿子应该是个贱奴才?”凌峰咄咄逼人的直视着崔菊萍,内心里翻腾着酸涩和失望。
崔菊萍被凌峰反驳地浑身一颤,拄着拐杖后退着,心里琢磨着凌峰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