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清赞赏地点头说:“鼻子倒是灵敏。没错,正是罂粟。”
“那,白大夫应该是有所察觉吧?”蔷薇蹙眉思索着说,继而又轻碎一口说:“呸,亏得他在府中多年,竟打马虎眼!”
凌慕清笑言:“他这是猜出,我是被罂粟花长期熏陶,精神不济。也就是中了慢性毒,只是他不便点破,因为他不清楚我是不是自此以后会翻身。”
凌慕清摩挲着那只装着罂粟花瓣的荷包,这是当初喜鹊那个死丫头,帮本尊收集的花瓣。
而喜鹊那个丫头是凌慕绵安插进明月阁的眼线,不用说,这个罂粟花瓣也是凌慕绵和崔婉儿生的一个毒计。
好在本尊及时察觉,不露声色掉了包。
那喜鹊看本尊每天挂着这个香包,还以为本尊早就中了慢性毒。却想不到,本尊只是故作病态,韬光养晦。
而那个府医,自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不过他在府中待了这么些年,自然也懂得大户人家这些阴私,只要不到万不得已,他便明哲保身。
所以他只是嗅到了凌慕清荷包里那个罂粟花的味道,便已经心里有了底。
只是凌慕清身子一向孱弱,加之昨晚上的事情,府中人尽皆知,这府医倒是精明,便推脱是受了惊吓,魇着了。
这个解释合乎情理,任哪个大家闺秀,接二连三受到诬陷,都会承受不了。更何况,本尊一直扮演着一个爱护庶妹,性子绵软的嫡小姐。
昨晚上乍然得知一直爱护的庶妹,竟然私底下恨不得毁了她,伤心之余,又被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牛二惊着了,夜里难免梦魇。
“小姐,奴婢回来了。”花蕊挎着一个花篮,走了进来。
“查探的怎么样了?”凌慕清从榻上下来,戏演完了,便不再装模作样。
“奴婢都看清楚了。”花蕊一开口,杜鹃和芙蓉福了福身,便去了外室守着。
“继夫人似乎在盘算什么,暂时没有反应过来,奴婢估摸着,明儿个她便要插手明珠苑的事务了。”花蕊抿唇道。
“今天晚上,一切小心行事。”凌慕清叮嘱着说:“万一出现了意外,保住你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小姐。”花蕊闻言眼眶泛红,小姐竟把她的性命看得如此重要,得此主子,她今生无所求了。
蔷薇看着也是一脸的感动,她说起来是夫人以防万一,花蕊或者花果都被策反了,或者与小姐一样被那对母女蒙蔽了,准备的一枚棋。
若是花果花蕊没什么意外,那么,夫人当时说,她是可以选择明哲保身的。
幸而她顾念夫人的恩情,选择了大小姐。
“嘭——”凌老夫人将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满脸的怒容:“怎么这么巧,偏偏我让她过来松鹤园,这就昏厥了?”
四喜垂着头说:“府医请了脉,说是梦魇了。”
“梦魇了?”凌老夫人狐疑地蹙眉,转头看向画眉说:“你怎么看?”
画眉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中肯地说:“奴婢认为,大小姐不至于装病。白大夫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必然也不会在此事上胡言乱语。至于梦魇了,奴婢想,倒也合乎情理。”
凌老夫人拧着眉头看向四喜:“你一直在明月阁,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四喜抬头摇着头说:“无。奴婢一直看着大小姐,她是打算随奴婢来松鹤园,昏厥也是突然的事情,奴婢当时也是惊了一跳。”
“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凌老夫人眸光晦涩难辨,挥了挥手说:“我乏了,你们退下吧。”
画眉忽闪着眼睛,心有不甘地福了福身说:“是,奴婢去膳房帮您煮一碗莲子羹,待您醒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