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自言自语。
毕竟,那边并没有回复。
屏幕变暗,我走了过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男人反应剧烈,挥开我的手。
他睁眼,眸底藏着不耐,“怎么是你?”
我听着他的话,勉强笑了下,“不然呢,你以为是谁?她已经结婚了。”
末了,我又停顿,提醒道:“陆应淮,你也结婚了。”
我一直以为,我跟陆应淮之间,不算没有感情。
毕竟纠缠这么些年,多少有些缘分。
既然结了婚,不说举案齐眉,也应该相敬如宾,至少不要在结婚纪念日这天,让我如此难堪。
陆应淮没有理会我的话。
他垂眸,没什么情绪地抽着烟。
我很快便发现,陆应淮没有戴婚戒,手指空荡荡的。
看吧,男人想初恋的时候,甚至会假惺惺地摘掉婚戒,完全不受束缚地去思念。
可那会儿,我太单纯,还以为是夜店太乱太挤,婚戒不慎掉落。
当时,我蹲下身,正准备找找。
陆应淮冷淡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
“这婚,结与不结,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为了孩子。”
当时,我攥紧刺手的地毯。
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那晚,扶着陆应淮回家后,他酒醒了大半,去浴室洗漱,手机随意扔在了沙发上。
我盯着那漆黑的屏幕。
头一次,我特别想知道他喝醉时在联系谁,又发了什么消息。
然而,直到陆应淮披着浴袍出来,我都没敢去碰他的手机。
男人垂眸,拿起手机,径直回到书房。
又是这样。
碰到宋晚晚的事,他总会分房睡。
我在他心里,无非是个闲暇时,解决欲望的工具而已。
至于感情。
工具要什么感情?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摸了下手上的戒指。
很陌生的款式,并不是陆应淮送我的那枚。
周言礼察觉到我的动作,抿唇,“晴好,我先送你回去,家具估计过两天才送到。”
“好。”
我思绪被打断,没再碰那婚戒。
后面一连几天,这枚婚戒,我都没摘下来过。
或许是上辈子戴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反而毫无违和感。
直到我彻底搬进新家,跟周言礼同居的当晚。
手机却突然响起铃声。
我皱眉,看着上面陌生的电话号码,随手接通。
那边音乐震耳欲聋,男女交谈声混杂着。
“是苏学妹吗?太好了,我是宋晚晚呀,之前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都没回,下周我就要出国留学了,想邀请你和应淮过来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呢?”
我握紧手机:“不好意思,没时间。”
“哎呀,”宋晚晚语气相当陈恳,“苏学妹,我是真心诚意邀请你,这样吧……”
女人稍微停顿,突然扬声道:“应淮,过来一下好么,劝劝你女朋友,她估计又敏感多疑了,你快安慰她呀……”
我闭上眼,只觉得讽刺。
已经是深夜,原来陆应淮曾经所谓的应酬,就是陪初恋在外面喝酒交心。
喝完后呢?
岂不是要从走心到走肾?
那头安静片刻,仿佛换了个地方。
我听着对面的呼吸声,都能分辨出是陆应淮的气息。
多可笑?
毕竟睡过那么多年,再厌恶痛恨,也很难轻易忘掉。
刚好,周言礼收拾完我的行李,他擦拭着双手,微笑地看着打电话的我——
“晴好,床单我已经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