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镇上到走到出口,路上只有一具具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更恐怖的是,有的尸体腹部会有老鼠蹿出,靠近一看,内脏已经被吃干净了,只剩下一张人皮外壳。
最恐怖的是那些吃了人肉的老鼠,一点都不怕人,有的老鼠眼珠子都是红的,看到人就跟疯了一样,冲上来咬。
别说人了,就连拉车的马都被吓到了,险些撩蹄子狂奔。
老牛和黑驴倒是不怎么怕,尤其是黑驴,抬脚快速踢踏着就把一只老鼠踩死了。
高娇娇见老鼠冲过来,赶忙用长木棍戳,那老鼠躲开木棍尖头,绕了个圈又跑了回来,唧唧叫着,似乎在冲高娇娇叫嚣。
这高娇娇哪儿忍得了,一棍子挥下去,就把那个浑身沾满了血迹,皮毛上还挂着内脏血块的老鼠给打成了肉饼。
见老鼠身上流出来的血都腥臭发黑,高娇娇忙冲高长天喊道:
“爹,这老鼠血是黑的,有毒,千万别沾手,点火把,烧死它们!”
高长天正被四周不断朝他们冲过来的老鼠,弄的头皮发麻,他一刀砍死想顺着车轮往上爬的老鼠,一边大声命令众人,
“把所有火把都点起来,护卫队开路,车上的人用火把驱赶老鼠。
所有人加速,冲过去!”
说着,高长天又抽出一把刀,挥舞双刀,站在老鼠冲过来的那个角,拼命阻拦。
姚春香带着罗子娘点燃所有火把,每个车上分发两个,又把之前积攒的一些碎布头、小块皮子什么的,浇上菜油,点燃,让弓箭手往老鼠堆里射。
很快,车队四周就燃起了一个个的火堆,来不及逃跑的老鼠被烧的吱哇乱叫,疯狂乱跑。
火苗被它们带到了屋顶房梁,风一吹,房子也噼里啪啦烧了起来,把藏在里面的老鼠吓的四散奔逃。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冲过来咬人的老鼠,一下子跑的乱七八糟,车队在护卫队的强势开路下,飞速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天黑再也跑不成了,高长天才命令队伍停下来。
先清点人数,再互相检查有没有被老鼠咬伤,最后查看牲口的情况,确定都没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在官道附近找了个能休息的空地,姚春香立刻带着罗子娘等人准备晚饭。
高娇娇则带着杜衡、张狗子、高春花等人,把所有行李从车上卸下来一一检查,以防有小老鼠藏在里面,把粮食什么的弄脏。
行李很多,除了粮食还有被褥衣服、锅碗瓢盆、农具刀具,零零碎碎一大堆。
搬下来费事,再重新放回去更费事。
哪怕力气最大的高娇娇,在装卸了十辆马车后,也累的手抖。
杜衡早就干不动了,只能帮着打开麻袋一一检查,再帮大家记住原来的堆放顺序,免得一会儿装的乱糟糟。
张狗子和姚小满等人一边卸一边骂,骂那帮吓死人的疯老鼠,骂吕阳县那个不干人事的知县,骂这可恶的世道,骂那些非要作乱的暴民头子
骂着骂着似乎就又有了力气,终于把所有行李检查完,高娇娇等人累的吃饭时手都抖的不成样子。
可把姚春香心疼坏了,赶紧翻找出勺子,让他们用勺子舀着吃。
至于高娇娇,姚春香不仅亲自喂,还往她碗里偷偷放了一撮剁碎的肉干。
这一天天的,光顾着逃命了,看把她闺女都饿瘦了,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又走了一天后,官道上的尸体逐渐少了,也没再见到老鼠。
杜衡爬到路边高高的树上,眺望远方,对比自己画的舆图,看了又看,高兴的冲下面众人嚷道:
“前面就是张家集了,过了张家集,咱们就到并州府了!”
众人听到终于要到并州府的地界了,都高兴万分,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刻又涌上了一股子力气。
孙掌柜听到张家集这个地名,想起一件事,赶紧跑来告诉高长天他们,
“我以前听药商说起过过张家集,听说这里是个三县交界的地方,以前是个小村子,后来南北客商走的多了,就成了一个集市。
南北客商之所以从这里走,是为了绕道去吕阳县西边的安平镇收购药材,那个镇在山里,有很多人靠进山采药为生,也有人专门种药材。
据说从安平镇穿过去,就能绕回官道上,有些药材商为了省过路费,不想进县城,就会直接从张家集这里去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