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定,见队伍里众人也准备好了,便开始排队入城。
此时,排队等着入城的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流民。
正在接受官兵盘查的是一个人数不多的流民队伍,看着像是一大家子,男女老少二三十口人,有两辆牛车,拉着大包小包铁锅水桶什么的。
官兵见他们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了吧唧,很是嫌弃,都不用手,只用刀柄在他们身上拍了拍,便让他们提交路引或户籍文书。
队伍领头的是个满脸褶子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一脸讨好笑着,卑微拱手哀求道:
“还请官爷行个方便,我们逃出来的匆忙,有些人没带户帖,有些人路上丢了户帖,有户帖的一共只有这些——”
“没有户帖不能进城!”
老人还没说完,就被官兵不耐烦打断,直接吼了声,便冲后面队伍嚷道,
“下一个!”
老人赶忙解释道:
“我们有的人有,能互相证明身份,官爷,我们真的都是良民,我们——”
“滚!”
老人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官兵粗暴推开。
紧跟在老人身侧的两个男人,赶忙扶着老人站好。
其中年轻点的男人,忍不住攥紧拳头想冲上去,被老人和年长的男人拦住了。
老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拿着户帖又走上了前。
“官爷,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进城吧”
官兵看了眼老头手里的钱袋,又扫了眼他手里薄薄几张的户帖,脸一拉眼一翻,怒声呵斥道: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再敢纠缠,宰了你们!”
说着,便抬脚狠狠踹向了老人。
老人被踹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头一歪竟吐了口血出来。
队伍里的人吓坏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女子,忍不住哭着跑过去扶起了老人,
“爷,爷,你没事吧”
已经收了脚,正要转身盘查别人的官兵,听到女子的哭声,不由停下动作。
女子的手刚扶上老人的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扯了起来,还来不及喊一声,头巾就被扯掉,露出了略微有些泛黄的秀丽脸庞。
官兵大喜过望,连声冲同伴嚷嚷,
“我听着这个声儿就觉得不对,一定是个美人,看看,果然是,这小脸,这身段,大人肯定喜欢”
说着,就把女子朝其他官兵那里一推,几个官兵嘻嘻哈哈接住,你摸一下,我掐一把,把女子羞愤惊吓的尖叫连连,不住向亲人求救。
可她的亲人都低着头,根本不敢做什么。
而一向最疼爱她的爷爷,却在被搀扶着站起来后,满脸讨好的跟官兵们商量,能不能用她来换取入城的资格,还说他们队伍里像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个。
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爷爷,队伍里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要被抛弃的姑娘,忍不住想要跑,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摁住。
最终,这支队伍进城了,代价是交出身上所有的钱财,外加献上两名妙龄少女。
看到这一幕,高春花等姑娘脸都吓白了。
尤其是高春花,在听到那个姑娘她娘嘀咕什么一路白养着她们,为的不就是这个嘛后,脸上更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刘小翠还在跟旁人叽叽咕咕,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一大家子都去死吧。
姑娘又不像儿子,可以娶妻生子替家里绵延后代,只能通过嫁人帮家里赚点彩礼。
嫁人是嫁,伺候人也是嫁,跟着大老爷吃香喝辣,怎么也比继续逃荒好啊,这俩姑娘也是想不开,哭成那样干啥
高春花心里的怨气再也压不住了,忍不住冲刘小翠大吼,
“原来你养我们就是为了卖我们,那你干嘛不一生下来就把我们掐死算了?
儿子儿子,你心里就只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