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众人还没从丰盛的年夜饭中回过味儿,就被告知要增加一门课。
每天除了认字算数,还要认识五种药材,方便在以后在赶路中遇到时采摘。
众人知道药材紧缺,没有药材大家有个头痛脑热就没办法治,虽然觉得学的太多太难了,但事关个人安危,还是努力学了起来。
只不过这药材不比字和数,可以照葫芦画瓢,用炭笔记在石板或木板上,回去复习。
刘一手讲课也不像杜衡那么好懂,就站在厨房门口一通说,把药材的外形药性,主要生长的地带,噼里啪啦说完就接着说下一种。
众人听得头晕脑胀,一种还没记下,就得赶紧记另外一种,等全部听完,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才学了两天,众人就叫苦不迭,这么下去,别说全对,不全错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高娇娇觉得这样不成,让杜衡去跟刘一手商量商量,怎么用简单易懂好记住的方式教大家。
杜衡突然被委以重任,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偷听了嫂嫂跟小刘大夫的对话,他再面对嫂嫂时心情就有些复杂。
更别提那天嫂嫂他们走后,张狗子还一脸意有所指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是把嫂嫂当嫂嫂?
他当时很恼火,他不把嫂嫂当嫂嫂,还能把嫂嫂当什么?
可张狗子看到他发火,反倒笑的更加奇怪,说当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弄的他一晚上都没睡安稳,翻来覆去想这几句话。
他越想越糊涂,只知道嫂嫂是个很好很厉害的人,是比妹妹更能让他信任和依赖的存在。
但大哥不在了,嫂嫂跟他其实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他却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断开,甚至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牢不可破,所以他努力让自己更有用。
这种贪念让杜衡心里不安,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时局不安,对未来担忧,才会这么依赖嫂嫂,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念。
可无论如何,他想要跟随嫂嫂,继续保护她的心,从没变过。
嫂嫂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当然义不容辞。
在杜衡的委婉劝说下,刘一手改变了教学方法,不再照本宣科,而是联系实际。
先把田间地头经常能见到的药草挑出来,让大家先树立一个乡间无杂草的观念,然后再逐渐提升难度。
而且教一天歇一天,歇的那天就讲一讲药草的简单处理,以免大家即便认识了,也因采集不到位造成浪费。
这样调整过后,大家的学习热情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甚至比学认字算数都起劲。
高娇娇去打饭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嘀咕,说早知道没人要的苍子和刺儿菜都是药,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就该多摘些去卖。
有人忙提醒,苍子的药名叫苍耳,刺儿菜的药名叫小蓟,可别再叫老家的名字了,一会儿记乱了考试的时候说不对。
听得高娇娇好笑不已,别说他们了,就连她听到刘一手说老家地头上随处可见的酸酸草,可以全株入药,还能消肿止痛,止血化瘀,她都震惊了。
她小时候经常拔那种草玩儿,偶尔嘴馋,还会揪一把嫩芽塞嘴里嚼嚼,觉得酸的不行再吐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真想不到这种草居然也是药,还那么有用。
营地里众人热热闹闹学这个学那个,丝毫不知领头几人的烦恼。
高长天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从正月初二就又开始下雪了,到今天初五,已经连着下了三天。
这会儿雪下的特别大,飘飘荡荡跟棉絮一样往下掉,早上才清扫过的小路上又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往远处看,漫山遍野的白,连树杈上都被盖上了厚厚一层,看不到被烧焦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