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仿佛有魔力,让田小鱼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按照风陌轩的指示,小心翼翼地用小腿轻轻敲打马腹。
马儿随着田小鱼的动作缓缓前进,田小鱼兴奋的喊道:“呀!马儿在走了。太有意思了。”
风陌轩听着田小鱼欢快的声音,脸上微笑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风陌轩骑着马紧随其后,目光始终不离田小鱼。
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多,导致了田小鱼他们也只能缓慢行驶。
为了确保路上的安全,怕那些饿急了的难民上来哄抢推车上的粮食。田小鱼,风陌轩和顾瑾辰三人会武,负责骑马护在队伍的两侧,孩子老人们尽量挤在马车里。
会骑马的小伙子们也跟着田小鱼三人,把整个队伍给围了起来。那些中年汉子们则坐在推车的外围,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们坐在推车的中间位置。
推车上基本都堆满了东西,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坐在东西上面。这样坐着虽然不舒服,但总好过下来走路。并且坐在东西上也有效的保护东西不被人上前直接抢走。
那些看着眼馋的难民们,见这么长的一支队伍,一个个手拿武器,把推车上的粮食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就很心塞。心里骂道:“就你们这样,谁还敢上前,那不得去找死啊?”
突然,最前边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田小鱼示意顾瑾辰继续盯着,她上前边去看看啥情况?
等马儿走进了,才看到一个妇人手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娃,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旁边还有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三人跪着地上。女孩已经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老人和一个男人,就这么看着妇人。
“我已经说了,我们不买小孩,你赶紧让让吧!”
胡志伟很头疼,都说了几遍了,他们只是和他们一样逃难的村民而已,怎么可能买小孩,让小孩为奴为婢呢!
“求求您了大老爷,我们也不想卖自家的孩子啊!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了。您行行好,我们只收您二两银子,或是给个一百斤粮食就可以了。我们不要多,只希望有点粮,能活下来而已啊!
“那行,你旁边的女孩我们不要,我就只要你手中的男娃。”田小鱼眼神冷冷的看着妇人。
妇人闻言身子一僵,她的目光对上来到她面前的田小鱼。
“姑娘,我只想卖我的大女儿,儿子可是我们家传宗接代的宝贝,怎么能卖呢?”
离妇人不远的几人一开始还谈定的看着妇人和娃,听到田小鱼说要买下妇人手中的儿子,立马就慌了。赶紧盯着妇人,就怕妇人做傻事。直到听妇人说的话后,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舍得卖姑娘,就舍不得卖儿子?有你这么当娘的吗?这两个娃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竟然还区别对待!你可真不配当个母亲。这女孩从你肚子里出来,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田小鱼毫不客气的骂道。她最恨这种重男轻女的父母。都是娘生爹养的,凭什么要区别对待?
“这位姑娘,你怎能如此说呢?自古以来男孩子就是比女孩子金贵,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你问问在场的人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妇人很是不服。
“放你狗屁,老子就是饿死也不卖我闺女。”
“对呀!虽然我这人对儿子比女儿好,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舍得卖掉女儿。”胡家村的一位妇人气愤的说道。
“你就这么看轻女孩子,那你自己不也是女的吗?如果换成是你的父母要把你给卖了,你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把我卖了吧!好让家里的弟弟和哥哥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
看着妇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田小鱼接着说道:“怎么?你也知道不愿意。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女儿愿不愿意。哪怕她跟着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女孩见母亲望向自己,忙摇了摇头哭着说道:“娘,大丫不想离开你们,求你别卖了大丫好不好?大丫一定少吃点,把口粮留给弟弟吃。”
“看见了吧?子不嫌母贫,你女儿宁愿和你们一起饿死渴死,都不愿意离开你们。而你们呢?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急着卖孩子。如果你们是为了给你们女儿留一条活路,我尚且还能理解。可你们呢?主要为了把女儿给卖了换银子,好养活你们的儿子。你们这种行为简直让人不齿。”田小鱼怒声说道。
“如果是没有吃食,大可去山上找找能吃的野菜,或是让你男人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之类的,何至于沦落到卖女儿的境地。行了,你们也别耽误我们赶路了,赶紧让开,要不然我可就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妇人被田小鱼锋利的眼神给吓的赶紧起身,拉着自己姑娘退到一边,众人这才继续赶路。
本来周围观看的难民们,有少部分人的心里还想着,如果妇女成功把孩子给卖掉了,那自家是不是也可以把家里多余的女儿卖给田小鱼他们?有的难民却是想着能不能带着孩子装装可怜,问这些明显有钱又有粮的队伍要点粮食?
可看着妇人非但没卖掉自己的女儿,还被田小鱼一顿疾言厉色的怒斥。谁也没敢再上前,都乖乖的让路。
队伍的再次出发,并没有让大家伙感到开心,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想到后面的日子如果越发艰难,会不会很多难民被逼急了,就开始卖儿卖女了?
他们这一路上都已经遇见了一伙人贩子了,因给的价格极低,大部分的人又还没到特别难以维持下去的地步。所以现在卖孩子的人还比较少。可后面如果朝廷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那等待这些难民的不是饿死,就是大范围的卖儿卖女了。到时候就算是田小鱼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毕竟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卖给人贩子,最起码还有可能活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