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恩情真的有价值吗?
他叹了口气。
“我仍会与那些试图抓捕你的人结盟,汉娜。并且我会协助他们完成这个任务。你带来的风险太大了。”
好吧,这可真糟糕。但我也猜到可能会是这样。呃。我这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反复出现的反派吗?但另一个选择是冷血地杀了他,可我就是做不到!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真讨厌。真希望他所有的椒盐脆饼都变软烂。
说不定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混蛋不肯放过我们,像我这样的人才最终会毁灭世界呢,我在心里暗暗对他抱怨。
“哦,汉娜,” 哈戈罗悲伤地说,“如果我的生命能终结这个可怕的循环,我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但它做不到。而你的生命或许可以。”
呃。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就是个宗教狂热分子,坚信为了世界的利益我必须受苦,和我家乡的那些人一样。我恼怒地晃动着腿,然后迅速写下我的回答。
别再回来,哈戈罗。求你了?
他悲伤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海伦,没有回答我。
“可以骗过气场感知。” 他宣布道。
混沌法师从她的低落情绪中猛地惊醒,怒视着他。
“什么?”
“如果你拒绝跟我走,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和这两人待在一起。” 哈戈罗继续说道,“如果你离强大的秩序法师足够近,他们的气场会掩盖你灵魂散发的混沌能量,任何探测法术都会把你当成艺术法师。只要你不攻击任何人,没人会多想。”
海伦眯起眼睛,但没有回应。
“汉娜因为有抗性,也能帮你安全地释放魔力。我知道这只是说说而已,但这是我现在能给你的最大帮助了。你能让我平静地离开吗?”
“随便,” 海伦哼了一声,“如果这个小怪胎不想做明智的事除掉你,我就配合。但把你的武器留在地上。”
他点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有去碰他丢弃的长柄武器…… 还有被砍掉的手臂。
“谢谢,” 他说,“很抱歉事情变成这样。”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我写道。
“不,那个毛茸茸的混蛋说得对,” 海伦说着,摇了摇头,“事情总是这样,无论怎样都一样。”
哈戈罗借助一棵树支撑着迈出最初的几步,慢慢地绕过我们,朝我们来的城市走去。我们三个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他走出我的空间感知范围,我才匆匆爬到其他人身边写道:
现在怎么办?
因为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不是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杀一个混沌法师,但现在她似乎成了不情愿的队友,我们之前的队友一半死了,而且我们三个在这个宇宙里没有家人,没有家,据我所知,也没有目标(在任何宇宙里都没有)。我唯一能想到的目标,可能就是想办法解决那些正在摧毁世界树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庞大到难以想象,我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那然后呢?我就四处游荡,等着我的主角光环生效,赋予我无穷的力量,去逆转那些据说我的前辈们犯下的可怕行径?这根本算不上是个计划。
“好吧,虽然被追踪的人不是我,感觉还挺新鲜的,” 海伦慢吞吞地说,“但我们不能待在这儿。我想如果你们不让我一个人待着,至少我可以帮你们摆脱那些肯定会追来的人。”
“朋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卡吉索点点头。
说到这个,我写道。抱歉,我不太好开口,但…… 我们该怎么处理特博霍的事?
卡吉索皱起眉头。
“他死了呀,” 她提醒我,“没什么可做的。”
我是说,比如,我们应该把他埋了之类的吗?
“不埋吧?我觉得那样动物吃起来就不方便了。”
“登特伦人通常会把死者留在荒野,” 海伦告诉我,“而且我们已经在荒野了。我知道这有点残忍,但就这么…… 留着他也说得通。”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看来她已经把那起谋杀抛诸脑后了,哈?我想也是。我只是…… 我真希望死的不是特博霍。我觉得我应该生她的气,因为死的是特博霍,那个永远积极向上的开心果,他让我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变得容易忍受多了。他那么善良,那么坚定。他教会了我很多,可现在他就这么…… 没了。为什么我没有更难过呢?为什么我已经在向前看了?难道我的情感只是因为 “朋友” 这个身份产生的,随着辛德里的死就消散了?还是说我就是这么冷酷的人,失去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对我根本没什么影响?卡吉索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过。她之前对着辛德里的尸体发泄了一通,但现在却像一条饥饿的鱼一样紧紧跟着她哥哥的凶手。她在哥哥生前爱他吗?还是她只是很擅长隐藏情绪?又或者她和我一样?
“好吧,这是在你们这些白痴追上我之前我就有的计划,然后…… 嗯,就发生了这一切,” 海伦宣布道,似乎对我们的沉默不以为意,“如果有钱的话,尼赫塔瓦人会在树枝间运送乘客,他们不太会过问你的元素属性,而且他们既收琥珀也收银金矿。这根树枝附近有他们的聚居地,我们可以雇一个把我们带到下面的树枝,还不会被追踪。我之前躲在这儿,想找个偷偷进去的办法,但如果那个圣骑士混蛋说的是真的,我们或许可以直接从正门进去。”
我们到了下面的树枝要去哪儿呢?我问。
“理想情况下,各走各的路。” 海伦嘟囔着。
“碎岩之地,” 卡吉索提议,“汉娜想帮助世界,对吧?问题是从碎岩之地开始的。”
“…… 碎岩之地真的比那大火或者树根的问题还严重吗?” 海伦问。
“不是吗?但大火在上面,我们要往下走。树根在更下面。碎岩之地在途中。”
我觉得有道理,我潦草地写道。而且,多看看这个世界对于了解这个世界很重要,在我制定出一个或许能在未来等我变得很强的时候解决问题的计划之前,我得先真正理解人们面临的问题,不管这到底要怎么实现。
“好吧,行,随便,” 海伦抱怨道,“跟我来吧,我想。”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我写道。我们有钱吗?
“本来没有,” 海伦坏笑着从一个脏兮兮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但那个辛德里家伙有。”
哇哦。她什么时候搜的…… 呃,算了,不想这个了。
那就带路吧,我写道,然后顺着卡吉索的腿爬了上去。
“嗯。你好呀,汉娜。” 卡吉索说着,轻轻拍了拍我。“今天别待我这儿啦。”
她朝海伦伸出一只手臂,好像在邀请我爬到海伦的肩膀上。海伦和我都不太乐意。
“呃,什么?我才不抱你这奇怪的虫子朋友。” 海伦坚持道。
“但是…… 得习惯呀?” 卡吉索皱起眉头,“哈戈罗说要靠得近才能掩盖气场。”
“‘靠得近’ 可不意味着 ‘贴在身上’!” 海伦抗议道,“你抱着她,然后你可以走得…… 近一点……”
她慢慢地停下话头,盯着卡吉索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