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那次支援任务结束以后，卡尔的身体情况一直不是很好，循环往复地发烧。在教授从休眠中醒来以后，卡尔第一时间把那个实验结果告诉了他。
卢基诺表示是意料之中，他请卡尔保密，并向系统申请把卡尔调职到塔给他当实验助理。
系统也只是用了半个小时就审批通过了。
卡尔在塔的工作并不多，平时就帮教授照顾一下他的爬宠，记录一下实验数据，因为身体不适，大多时间他都在艾米丽的病房里度过。
卢基诺建议他不如去培养罐里泡一下，无菌的培养环境可能可以减少卡尔的患病概率。
不过卡尔婉拒了。
察觉到自己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卡尔去找艾米丽拿一些药。
刚好遇到了作曲，从那一次感染体入侵战役过了以后，作曲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他被要求每一天都要到艾米丽这里注射强力镇定剂。
安德鲁的失踪对弗雷德的打击很大，尽管没有任何人把安德鲁的失踪怪到弗雷德的头上，但他总是不能和自己和解。
弗雷德眼底的乌青已经很重了，就算是强效镇定剂也无法安然入睡吗？
“弗雷德，你还好吗？”卡尔真的很担心他。
弗雷德抬起眼皮看了看卡尔，“你先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两个人对着对方叹了一口气， 该说他们同病相怜吗？
寒暄了几句，弗雷德就离开了，一如既往的孤僻啊。
——
路过实验室，卡尔就进去看了看，爬宠的恒温箱已经开了，水也喂了，实验样品一切正常。
其中一个培养罐里，安静地漂浮着一团白色物质，看起来像是不规则的细胞团，看起来有点像蒜头，这是可以说的吗。
教授说这个是在收拾实验室的时候在墙角找到的，可能是他某次带回来的感染体样品，但是他忘记了。
卡尔观测了这个团子的所有数据，和昨天的数据一样不稳定，稳定地紊乱何尝不是一种稳定。
“卡尔，你脸色也太差了，去找艾米丽看过了吗？”
卢基诺从外边进来，教授看起来也没睡好，卢基诺这样倒是常态，最近天气逐渐转凉，教授总是因为摄取不到足够的热量而觉得很疲倦。
“只是普通的发烧，反倒是你，卢基诺，你越来越像爬行动物了。”
作为基地唯二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卡尔很担心哪天教授会突然变成蜥蜴人跳走。
卡尔忽然后背一凉，对上教授的眼睛，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竖瞳！
教授晃了晃脑袋，从抽屉里取出抑制剂往自己胳膊上扎一管，瞳孔没一会儿又恢复了。
卡尔也很纠结，自从他知道哨兵向导其实是感染体的前体，就一直活在焦虑之中，基地的运行离不开哨兵和向导，可是教授猜想的是对的，哨兵向导的基因序列和人类感染体的基因序列基本重合。
教授那个时候给卡尔提供了诺顿，弗雷德和他自己的血液样本和体细胞样本，附带那个已经死亡的人类感染体的基因序列，忽略小数不计，其中诺顿的基因和感染体相似度高达99，教授的相似度最低但是也有96。
感觉那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啊。
不管是出于客观还是主观的考量，卡尔都选择保密，一方面基地需要哨兵和向导，另一方面这个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必然会引起恐慌酿成惨剧。
而且，卡尔也想过，明明哨兵和向导的基因和感染体那么相似，但是依旧能通过检测台，也许管理层是有人知道内情的，而且，他们可能在营造一个巨大的骗局，也许是因为感染体太过强大，需要借助哨兵和向导的力量，这个说法比较能说服卡尔和卢基诺。
不过，好在目前哨兵向导并不处于不可控的状态，卢基诺和卡尔也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
系统核心，
哈斯塔大多时候都处于寂静的待机状态，伊莱则是在旁边守着，等待哈斯塔的指令。
伊莱的损坏的脑部结构已经被哈斯塔修好，因为那次损伤，哈斯塔特意找了更加坚硬的金属作为基础材料。
作为系统的役鸟，伊莱连接的有系统的一部分职权，他看见，几个月前的综述会议上提到的“信息源”任务被人接下来了。
“弗雷德里克……”
伊莱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有了反应，
“克雷伯格家的小子。”哈斯塔的声音机械而冰冷，明明同为人造人，伊莱声音就温柔很多。
“那个古老的贵族？”伊莱仔细回想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和德罗斯家族也有些联系……”
隔壁菲欧娜的实验室传来了鸟类碰撞墙壁的声音，打断了伊莱思考，转身去隔壁实验室看看情况。
用菲欧娜教的方法，艾玛已经逐渐可以控制自己外形的变化。
她现在在尝试使用她的翅膀起飞，人类的骨架并不适合飞行，如果艾玛想要起飞她必须在胸口错位出一个一米长的龙骨突，骨骼错位不仅痛苦而且很危险，当然，还有另一个方法，那就是大力出奇迹。
伊莱分析着艾玛的飞行姿势，为她规划了一些改善的方案。
这就是未来人类的生命形态吗？
伊莱曾经也是人类，他思考过这个问题，像艾玛这样的形态还算是人类吗？
他没有思考出答案，但如那位将军不经意说出的真相一般，那些普通人，是新世界放弃的人。
为了让人类的文明在新世界留存，他们的牺牲是必然的。
对于他们来说，基地应该算是一个能活下去的骗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