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羊站着没有动,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公山羊说:“小姐我们离开这里罢。”
琉儿摇头:“我一定要搞清楚我的身世。”
“这里太危险。”
“我知道。”
琉儿在求饶:“公羊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你是知道我的,你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
琉儿把头埋进公羊的颈间,流过血的地上又流过冰冷的液体。
公山羊背手托住小姐,背着她回去了。
琉儿想,只要留在钟府就能暂保安全,我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再回到钟府。
吕琉儿回钟府之前,让公山羊带她先回了一趟吕府,他们之前住的家。他们找了偏僻的道路回去,避过了南街上熟悉他们的街坊,吕琉儿看着熟悉的路、熟悉的墙,远远望去是熟悉的屋顶,吕府门上贴着白色的封条,好似已经尘封许多年。
“进去吗?”
“不进去了,以后我会回来的,”琉儿说,转头看他:“我保证一定带你一起回来。”
公山羊点点头,伤痕累累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悦色。
琉儿见他开心,却是鼻尖一酸。
琉儿和公山羊又回到了豺狼窝,钟府里人人的面目都变得诡异。
马管家知道她回来,拦在大门口道:“伤成这样都没死,吕琉儿你可真是鞋底都打不死的八足虫。”
公山羊背着琉儿绕过他,在外面的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进了钟府大门。
公山羊推开吕琉儿小院的门,里面已经堆了一些没用的杂物,他们还以为吕琉儿再也不会回钟府来了。
心儿得知琉儿回来,立刻就来找她了,知道她受伤还带着御医来了,给琉儿诊治完,配了方子让人去拿药。
心儿坐到琉儿床边,见她浑身的烧伤也是后悔难当,流着泪给她道歉:“对不住,都是陪我去庙会才把你害成这样。”
琉儿问她:“心儿,是谁把你带回来的?可以告诉我么。”
心儿道:“不知道,我那日被挤散之后,闻到一股药香后就晕过去了,等醒来我就在自己床上了,翠竹也回来了。她的情况和我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那你有问过那些下人吗?是谁将你送你回来的。”
“我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送我的人送到钟府的大门口,就走了。最先发现我回来的是马管家和门卫。”
琉儿忽然冷笑:“是你们府上自己人将你带回来的。”
“我们府上的人?什么意思,你是说害你受伤的也是钟府的人?”
“如果说就是你的母亲,长公主娘娘呢。”
“不可能,绝无可能,我母亲一辈子吃斋念佛,绝对不会干任何害人的事情。”
“为了你,也许她就干了。”
“不许你血口喷人,岂有此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钟府污蔑我母亲!”心儿站起身,说话的气势立刻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
琉儿被她忽然居高临下的样子惹的怒火中烧;
冲心儿喊:“我在钟府已是九死一生,而你还要说这与钟府唯一大权在握的长公主无关么。我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你说究竟怪谁!为什么你被人抓走只是回了家,连你的婢女都毫发无伤回来了,而我却出现在一个大火熊熊的茅屋内,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这个世上谁会最恨我?那你告诉我!钟辛夷,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钟留夷!”
“不,不是,你胡说,你全是胡说的……”
“你看看我,你看我变成了什么鬼样子,我是胡说吗!你问问你自己!”
“你污蔑长公主就是死罪。”心儿狠狠道,她恨不能立刻堵住她的嘴。
“钟辛夷,你也要杀我么?”
听到琉儿这样质问她,心儿忽然一下愣住,
片刻之后,郡主从琉儿的房中跑出门,院里候着的丫鬟男仆出现一阵骚乱,都追着郡主一齐走了。
公山羊关上门,走过来将一碗刚熬好的药递给琉儿,说:“小姐,你不该和她说真话的。”
琉儿眼神一暗,低头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