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处在两难境地,进退维谷。签字,万一出现意外,制造警民矛盾,承担不起后果。不签字,见死不救,过不去良心上的那道坎。
此刻的医生,和警察一样,都在面对灵魂拷问,心急如焚。
“我来签字!马上手术!出了任何责任我都承担!有万一,保大人!”
“你是她什么人?”警察问。
“老板!她是我的员工洛子卉。”汪奕东说着,递上名片和身份证。
“太好了,太好了,护士长,快将孕妇推进手术室!”
“医生,麻烦给孕妇带句话,就说,汪奕东会为她撑起一片天!我在手术室外等着她们母子平安归来。”
“好!好!”
“谢谢!谢谢!”警察上前握住汪奕东的手,“感谢汪老板出手相助,为我们警方解围,感谢!我们回工厂维持秩序,有消息告诉我们一声,这是我的手机号。”
“好的,你们去忙吧。辛苦了!”
瑞静工厂大门外。
“妈,我想去看看洛厂长和秦厂长。我担心他们。”
“妈也担心他们,但是你不能去。洛厂长在生孩子,你是有重孝在身的人,不能靠近。秦厂长那里你也不能去。咱家的亲戚还有邻居,大家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冷又饿,他们是为咱们出头的,你把他们扔在这里,会让大家寒心的。”
“妈,我知道了,不去了。”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两位厂长都已经进入了医院,讨要说法的事情陷入了僵局。饥寒交迫的村民们瑟瑟发抖。
“你们回去吧,等法人的伤好了,你们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警察好言相劝。
“不给说法,不能走!我们马不停蹄,跑了一千多公里,不能白来一趟。”亮哥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气势。
警察无奈,虽然秦瑞已经被打伤入院,工厂的玻璃也被砸碎,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警察也不能抓人。面对这些弱势群体,执法更应该慎重,不然舆论的压力会让警方陷入被动。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滴滴,汽车的喇叭响起,两辆中巴车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开过来。杨国军和司机走下车。
“警察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我们奉老板汪奕东的命令,将这些村民接走,为他们安排食宿。”
“汪奕东?那个守在医院的男人。天航集团的董事长,我们刚刚见过。接下来你处理吧。”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听我说,你们大老远赶来为亲戚邻居讨说法,这种情义让人感动。可是你们太冲动了,打伤了厂长,让有理的事情变得复杂了。现在要等厂长的伤情鉴定,才能进一步解决问题。厂长还在昏迷中,你们就得等。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你们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众人鸦雀无声。
“不要以为你们谁打的人,谁砸的玻璃没有留下证据。监控摄像头,你们听说过吧,那里面有录像,一清二楚。就看厂长醒来怎么处理吧。”
众人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现在大家跟我走,我给你们安排五星级酒店住下,先吃饭,暖和过来。有了力气再接着等。如果你们还要过来,我再拉你们回来。你们看怎么样?”
“你要把我们关起来咋办?”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让警察同志跟车。”
得到警察的肯定,众人陆续上车。
杨国军给汪奕东打电话。
“汪总,村民都上车了。工人们都在干活。玻璃厂的测量人员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