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药方,两个人各抒己见,其余人想上去劝,但都无从下手。
……
“你这个庸医!不准用这个药方。”孟文生和他吵的面红耳赤,怒骂道。
陆离被这个评价气笑了,舌尖顶了顶腮帮,上一个敢骂他庸医的人,墙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要不是看他年纪大,真想赏他半罐毒药。
“呵,我庸医?你这么久没解决掉雍州时疫,你才是庸医吧。”陆离默了两秒,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反骂道。
接着,两个德高望重的人开始掐架了,揪胡子,扯头发的,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孟云舒捂脸,表示自己没眼看,而赫连煜他们也是嘴角抽抽,表示无语。
眼瞅着他们动手越来越乱,几人连忙上前拉开。
孟文生被自家孙女拉着,听着陆离嘴里还在说他医术差,忍不住踹他一脚,陆离回敬他一脚,然后又是混乱的鸡飞狗跳。
一盏茶的功夫,孟文生和陆离身上干净的衣袍上全是脚印,两人之间间隔甚远。
陆离那头光滑的白发被扯断了不少,他背对着众人,眼尾微微泛红,心疼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而孟文生的胡须也被摧残了不少。
“那药风险还是太大了,先不说以殿下羸弱的身躯能不能承受住,那些虚弱的雍州百姓都不行。”闹过之后,孟文生还是觉得这药方不妥。
“行医济世,没有全然的药方。毒药加大剂量不一定能致命,但有可能会挽救生命。”陆离那双狐狸眼褪去几分迷离色彩,想起了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轻声说道。
“药毒从不分家。如果只以为它是毒药而唯唯诺诺,不敢行药,我们又岂配悬壶济世……”
孟文生看着他眼里的坚定,身子一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苦笑。
是啊,若只是惧怕它为毒药,那我这一生行医不就成了一场笑话。如此简单的道理,居然还需要一个后生提起。看来确实是老了,畏手畏脚。
他抬眸,看着这广阔无垠的天空,心里头一次生出惆怅和欣慰的复杂情绪。
罢了,这天下早该就是后生的了。
孟云舒看着孟文生轻轻颔首,知晓祖父是同意使用这个药方,心一喜,从鬼医手中接过药方,去药房煎药。
……
喂赢衡服下药后,众人瞧他并无不良反应,心中皆是松了口气。
众人见时候不早了,孟云舒去准备明日给雍州百姓分发的药,而陆离等人则是继续泡在药房,研究赢衡体内的毒。
赫连煜守在赢衡床榻前,微凉的手指轻抚着熟睡中赢衡的眉眼,眼神温柔绻缱,轻声呢喃,“殿下,您已经睡了很久了,该醒了。”
月上中天,清冷月华洒下,昏睡中的赢衡缓缓睁眼,茫然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视线触及到趴在自己手边睡着的赫连煜,记忆才渐渐回笼,眼神逐渐变得温和,伸手轻轻抚摸他未束的长发。
“辛苦了,阿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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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金丝贯顶:牡丹的品种,皇冠型,花蕾卵圆形,通体白色。
勿纠提到的药理,只懂一些皮毛。
至于为什么鬼医能一看就看出太子体内的毒素,是因为他本就是毒药这个领域的,而且孟文生和太医院之前都不知晓七星海棠和金丝贯顶会产生毒素。(这里也是私设,不要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