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舒侧眸,看着赢衡清然的侧颜,柔声说道,“民女替雍州百姓,多谢太子殿下。”
“本就是朝廷亏欠雍州百姓,何必言谢。”赢衡回眸,轻笑。
大历皇宫,云霞宫。
乔姝瑶正躺在美人榻上撑着头小憩,身旁跪着宫女轻轻给她捏着小腿,不远处的小案上还摆着前不久进贡的滴阶红。
这个时节滴阶红尚未熟透,这一批是最早送入皇都的,但这独一份的滴阶红还是送入了云霞宫,这也印证了乔姝瑶在后宫中的地位。
赢祺怒气冲冲地闯入云霞宫,瞧着母妃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压低声音唤道,“母妃。”
乔姝瑶轻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女退下后,才缓缓睁开眼眸,清淡地落在自家沉不住气的儿子身上。
“这般沉不住气,怪不得你外祖父不喜你。”缓缓起身,坐在榻上,拉着他坐下。
“母妃,那个病秧子居然没死在雍州路上,还修书给父皇,让父皇派人去雍州。”赢祺想着今日朝上父皇对赢衡的赞许,心就不快。
乔姝瑶自然也听到了这个风声,但是目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她看着那盘送来的滴阶红,眼神微暗。不由想起今日,陛下的警告。
……
赢承珏坐在上首,眼神温和,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手捏着一颗滴阶红,温声道,“朕近日政务繁忙,许久不曾来爱妃宫中,爱妃莫怪。”
乔姝瑶垂眸,佯装羞涩,“臣妾自知陛下繁忙,岂敢怪罪陛下。”
“爱妃如此贴心,朕心甚慰。”赢承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爱妃应该也听闻了最近雍州发生的事吧?”
乔姝瑶眼神一沉,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谨慎回答,“臣妾听到了些许风声,雍州知府竟敢弃城而逃。臣妾已经教训过祺儿,让他日后莫要犯这样的糊涂。”
“祺儿单纯,还要有劳爱妃和丞相多多教养。”
“是。”
赢承珏沉默片刻,抬起眸,颇具压力的视线锁定在乔姝瑶身上,“朕,近日听闻祺儿和衡儿之间有些龃龉?”
“不过是有些小分歧,陛下不必忧心。”乔姝瑶心一惊,不知道赢承珏提起此事的用意。
毕竟,之前,他对这种事也只是小小警告一番,并不会主动提出来。
“最好只是小龃龉,兄弟阋墙可不是朕想看到的。你说呢,爱妃?”赢承珏眼眸中闪过杀意,捏碎手中的滴阶红,鲜红的汁水顺着他手腕滴下,砸在桌案上,也砸在乔姝瑶心中。
她慌忙垂眸,“祺儿自是不敢。”
赢承珏一时不曾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气息,乔姝瑶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意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良久,他才轻笑着开口,“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爱妃何必如此紧张。”他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乔姝瑶扶起。
“朕还有要务处理,便不陪爱妃了。”赢承珏见敲打意味足够了,轻笑着起身,离开了云霞宫。
乔姝瑶回神,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扯紧,凝声道,“最近不要轻举妄动,陛下已经有所察觉了。”
赢祺心里虽不满,但也不敢忤逆自家母妃,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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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阶红:古代樱桃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