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
暮冬初晴,宫内被昨夜的大雪覆盖,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一位身穿缟羽色衣袍的少年踏过宫道,身后跟着两位侍从。他撑着一把白色油纸伞,纤弱的身子还披着一件白色狐毛大氅,苍白的脸上略无血色。
“殿下,您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宫吧。”一位侍从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温声劝道。
少年轻轻咳了两声,他不理会身后人,绕过一条宫道,偏僻荒芜的一座宫殿就映入眼帘。
他停下脚步,那双黑眸淡然地滑过这座宫殿,刚想抬步离开。那座宫殿里就被丢出一人,砸在他不远处。
两位太监怒骂着从殿内踏出,一人手中拿着些破烂的衣物,他猛然丢到那人身上。
“呸,什么质子。不过就是南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南越王都不在乎。少在杂家面前摆谱。”为首的太监抬脚踹在那人身上,还啐了他一口。
少年看着那人被两个太监按在地上打,那人看着身体瘦弱,一看就是受到了虐待。他护住自己的要害,蜷缩在地,但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里面燃着不服输的火焰,恶狠狠地盯着这两个太监。
少年偏头,身旁人有眼力见地上前,“这是何处?他是何人?”
“殿下,此处是质子殿。那人是七年前南越战败送来的质子,他是南越王酒后乱性,和一宫婢所生。南越王不喜他,就把他作为质子押送来了大历。”
“呸,还不快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儿交出来。”
质子殿外的打骂还在继续,但那人眼眸中依然是毫不服输的倔强,熊熊烈火在他赤红眼眸燃烧。终有一天,会烧毁整片原野。
少年看着殿内荒芜的装饰,却仍有野草生长,他微微一愣,抬步朝着那边走去。
身后跟着的两位侍从看着自家殿下的举动,他们神色慌乱,想阻止他,但是又知晓自家殿下的性子,只好紧跟着他。
“殿下,您身份尊贵,还是不要踏足那边。”
少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话语,两位侍从无奈对视一眼,只好垂首,躬身退开一旁。
两个太监听到动静,停下殴打那人的动作,看着一位贵气少年走来。
要想在这座吃人的深宫中活下来,宫内的人都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技能,两人上前恭敬行礼。
“贵人,这里是质子殿,陛下有令,旁人不得随意踏入。还请贵人快快离开。”
“大历和南越只是表面维护着和平,但南越一向不安分。”少年垂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语气淡然。
“他虽被南越王不喜,但是他好歹是南越王室血脉。若殴打南越质子的消息流传到父皇耳中,你猜这个节骨眼上,你们的行为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两位太监听懂了他话中的威胁,也大概猜到他的身份,惶恐地跪地求饶,“不知贵人是殿下,奴才有眼无珠,还望殿下开恩。”
少年漠然地看着他们磕头求饶,不消片刻,他们额头上的血迹便晕染在宫道。
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这座宫殿。
他身子孱弱,许是吹了凉风,轻声咳嗽了几声,身旁侍候他的人慌乱地涌上,“殿下,你今日吹了不少凉风,快随奴才回东宫吧。”
少年停下脚步,回眸看了一眼呆滞望着他的人,微微颔首,以示告别。
赫连煜缓缓起身,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逃离了这座荒芜的宫殿。
赢衡,大历太子,先皇后之子,大历皇帝最为宠爱的孩子。因早产身体羸弱,常年休养于东宫。三年前,入朝参与朝政,初露锋芒,被宫内其余几位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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